邵江擦拭着那根鞭子:“见她也不是不可以,你先把姘头供出来。”尹蔓心力交瘁:“我说了,我没有。”他用鞭尖划着她的脸:“一个女的,嘴怎么这么硬?你这段日子怎么躲起来的,别他妈想蒙我,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厉害得很,男人在你手中只会被耍得团团转。”就像他当初那样。邵江前不久刚查出她在云市,还没找到具体的地点,一想到她走了这么久,说不定已经和别人上了床,简直想扒了尹蔓的皮,狠戾地说:“非要我亲自查出来把人弄到你面前你才死心?你现在坦白从宽我还能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上次卫铭的事算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别妄想你这次还有这种好运。”尹蔓手麻脚麻,完全失去了知觉:“你打电话给大宛,我告诉你。”“你耳朵聋了,还想和老子谈条件?!”邵江气笑了,手刹那间一抬,鞭子破空划出一条劲烈的弧线,高高朝她面门落下。尹蔓闭上眼,床垫震动,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马鞭打在她的身侧,床单登时烂裂,她精神不济,终于昏昏沉沉地松了口:“我是有一个朋友,但不是姘头,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朋友?”邵江嗤笑,“扯你妈的淡。”“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带着目的。”“是是是,老子天下邵江深知自己这辈子缺德事没少做,从容欢死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孤老终生断子绝孙的准备,尹蔓是他人生的一个意外,社会的藏污纳垢他再清楚不过,根本没打算再搞个孩子出来受苦受难。尹蔓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他被敲懵了。邵江倏地站起身:“我得去看看。”他一出门,就听见刚才那小子在吞吞吐吐地回电话:“我跟他讲了,江江江哥说你怀了个鸡巴……”他新来不久,其它的老油条们绝对不沾这种破事,在旁边幸灾乐祸,这话一说出口,大家哄堂大笑,余光瞥到邵江过来,连忙装模作样地齐齐站好。“傻逼,”邵江扇了下他的头,接过电话,“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有孩子?”他警告道,“别想算计老子。”叶兰泫然欲泣:“我没有,乔姐走了不久的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半夜跑到我这里,我还睡着呢,你一上来就……我来不及……”邵江通过她的描述,总算记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日他辛辛苦苦做下的生意因为邵国生一句话,转手就给了邵学昆,心中郁闷至极,和邵学瑞两人聊起往事,喝了不少酒,之后好像确实去她那儿来了场混乱的纵欲,迷迷糊糊间估计忘了带套。“为什么不吃药?”邵江逼问。叶兰很是委屈:“我没当回事儿……这两天感觉不对,就去医院检查,结果……”邵江听不下去,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见面再说。”尹蔓不依不饶地闹着要见大宛,邵江没心思和她纠缠,派人把大宛带过来,反正整座房子都在他的监控之下,量这两人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他严加命令手下将两人看好,急不可耐地去了医院。大宛时隔多日后与尹蔓重逢,激动不已,一见面连话也来不及说,冲上前将她紧紧抱住。尹蔓将头埋在她的怀中,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被邵江虐待的神经终于松散了些,她乏力地倚靠在大宛身上,低声道:“对不起。”大宛听见这话,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一个人走了,是不是很自私?”“你早就该走了。”大宛坐在她旁边,眼眶酸涩,“我们只会成为你的拖累。”她自从在邵江那里得知尹蔓离开,已将所有的震惊、慌乱、怅然、失落全都尝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怨恨,从小大宛就觉得她与他们不是一类人,尹蔓本就不应该被困在醉生里,沾上一身格格不入的腌臜。她们四周站着人,许多话不能直言,大宛揪心地看着尹蔓那一身狰狞的伤:“你是不是又和他硬抗了?”尹蔓靠在她肩头苦笑:“以后不了。”她所有的哀怒都已发泄完毕,不用大宛提醒,她也知道不能再和邵江这么你死我活地斗下去。大宛朝保镖们询要药品纱布,那边跟邵江请示通过后才送过来,她轻手轻脚地给尹蔓重新包扎了一道。周围人奉命唯谨,警戒地盯着她们,生怕两人会用纱布传递消息。大宛给她手腕的伤口消毒:“尹澈到底是什么情况?”“受了重伤,没死。”大宛道:“你不应该回来的。”“我不可能不回来。”她也知如今再说这些只是枉然,叹了口气:“以后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和邵江继续折腾下去。”她说,“我现在出不了门,小澈那边没人照顾,你没事帮我多去看看他。”大宛看了尹蔓一眼,点头应下:“好。”她将尹蔓的伤处理妥当,她没有能力帮她复仇,只能在心里骂遍了邵江的祖宗十八代,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又要拽着尹蔓不放,又不对她好一点,大宛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但凡邵江做得没那么过分,他们也不会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