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随我回了边关,与我朝夕相处,只是少时兄弟间那种亲密,终究是再觅无踪。元德十二年,我垂危之际,阿崇坐在我床边,低声道:“兄长这七年来心头郁结,如今解脱,也是好的。” “我永生永世不得解脱。”我的眼皮已经愈发沉重,呼吸也开始艰涩,“你们以为他死了,军权落在了世家手里,内政你们便可掌握,可改弦易辙,这些年,陛下从未松过口。” “可陛下到底不比先帝,能守住先帝的遗策,却无法更进一步。” “天子毕竟是天子,陛下做不到,将来还有太子。”我惨然道,“阿崇,你可知在景帝时,皇族便有废门阀之心,太子之师皆为陛下亲自挑选,他长大之后,势必也要推行改制,为臣者,一次次挑衅君王底线,将来有何下场,你熟读经史,焉会不知?” 阿崇并未回答,只是沉沉幽幽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