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白家人,都是说不来话的闷葫芦。”
任轻秋瞥了一眼白卿宵,低低念了一句,
“我看你说了那么多,也不是不知道白予熙很优秀啊。”
“可能这句话我不该说,但你既然觉得她让你骄傲,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夸夸她的,就说句话总是可以的吧?”任轻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杯子,尽可能平静地看向了白卿宵的眼睛,
“白予熙跟了你就像是进了孤儿院一样,你至少要让她知道,她是你女儿,不是你的下属。”
白卿宵听着这句话沉默了一下。
当父母有没有一个标准?有没有一个准确的评价?
她反思这个问题是从白予熙和苏旼分手开始的。
白卿宵曾经觉得,苏旼和白予熙是门当户对的。
她认识苏家的人,也知道她父亲的为人,苏旼的精神力也是a级,在学校里面当首席,苏旼也说她喜欢白予熙,除了每次见自己喜欢说些恭维话让她觉得这人磨叽之外没有大的毛病。
反正政部的那些人喜欢这种人,那以后在前途方面也没有任何问题,要是自己的病再无药可医了,后面也有人可以照看白予熙。
所以她发现苏旼竟然敢出轨的时候,心里面感觉很生气,直接给了苏旼她爸一拳头,让他去处理他的女儿,但除此之外,她还感觉自己作为母亲有些失败。
当然,在看见白予熙找的任轻秋,还知道白予熙怀孕后,这种失败的感觉扩大到了一定程度。
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会以怀孕的方式草率地进入婚姻的殿堂,抛弃了一切自己给她的安排的未来。
她气炸了。
联赛过去之后,任轻秋是谁,她已经很清楚了。
白予熙选这个人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得意门生的本事。
总的来说,白予熙选的人是她门生,而且很得意。
这个门生得意到了什么地步呢?具体说来就是,就算是这个学生常常和自己唱反调,自己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后来总是觉得就是这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治好黎北的性子,才会让她在后面出事,救也救不回来。
所以她在那之后待白予熙和其他学生就更严了。
不过,就算她对这个学生有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就算是这个学生能力再出色,就算看见这人回来她心里面很欣慰,也不表示她真的可以在一瞬间接受这人拱了自家的白菜!
白卿宵半夜醒来依旧很生气。
一想到有个惹事精竟然敢拱了自己家的白菜!然后直接让白菜改变结构,让里面又裹了一颗小白菜,她简直夜不能寐。
——这到底是只什么猪!?
想要打断任轻秋一条腿的冲动总是在半夜席卷白卿宵,促使她吼叫着让部下把温水端进办公室来冲掉她卡在喉咙里的速效救心丸。
--
白予熙和医生一起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是一种风平浪静的模样,虽然她总觉得哪里残留着暴风雨吹过的残骸。
“怎么样?”任轻秋问。
医生看着白予熙和白卿宵感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敢怀着孕去参加联赛,一个即将动手术的人了,居然在火车上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她擦了擦汗,“首席身体状况不错。胎位正常,这个时候腹部已经会开始隆起了,我的建议是让首席每个月来医院做一次检查。”
“嗯,那就好。”白卿宵点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听完医生嘱咐了一大堆一些事项后,白卿宵送走了她,瞥向了白予熙和任轻秋,
“你们住在北边生孩子方便吗?”
“北部和这边差不多,医疗设施都很齐全,我们也去医院看过了。”任轻秋道。
“是吗?但是为了你们以后带孩子方便,先买一个房子吧。”白卿宵说得平静,直接扔出了一个北部军区中心的一处干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