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那些言语,低头挡住脸,呜呜地哭起来。&ldo;我说了,让你滚。既然你不愿意滚,那就配了吧。&rdo;呼延骓说着看向一旁的泰善,&ldo;我记得坞隆的女人一年前得病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难产死的?&rdo;泰善点头:&ldo;没错。&rdo;他俩对话听着寻常,赵幼苓一瞬明白,当即看向了海日。海日就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立即停止了哭泣,呆愣愣地看着他们。显然,她这一回也听明白了。&ldo;你不肯滚,一心想要侍奉男人,我身边不需要你,部族里也从不设妓房,所以我将你配给为坞隆,我手下的一名勇士,也算是全了你的念想。&rdo;呼延骓沉声道。&ldo;我不要……殿下,我不要……&rdo;海日慌乱地摇头,赵幼苓顿时有一种脱力感。如果海日老实地低头,好好跟人过日子,也许……那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ldo;坞隆是我的勇士,配他你已经是高攀了。&rdo;呼延骓说着转身,怕赵幼苓掉下来,把人又往臂膀上托了托,&ldo;泰善,告诉坞隆,她如果听话,就留下好好过日子。如果再闹出什么事,等生下孩子,拖出去喂狼。&rdo;他说完,再不停留,带着赵幼苓回了毡包。毡帘放下,才刚挡住外头的那些视线,呼延骓眉头一皱,把人放了下来。赵幼苓仰头看他。后者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她胸口。&ldo;太瘦。&rdo;赵幼苓原还想说点别的,闻声脸上一僵,压着怒气,笑道:&ldo;是吗,看样子殿下这的伙食不太好。&rdo;&ldo;嗯。回头让人给你多做点吃的。小姑娘家,胸前没点肉,和男人有什么区别。&rdo;呼延骓倒是说的认真,赵幼苓脑子里已经炸开了花。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被抱着又当了一回挡箭牌,不感谢就罢了,居然还过河拆桥,嫌弃她胸前没二两肉。她气急了,只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会儿就是想骂人,翻遍了记忆也找不着难听的话骂上一遍,只能舌尖顶顶牙关,气呼呼地走了。她这一走,丝毫不知背后的呼延骓,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握过她的腰的那只手。赵幼苓身上的温度隐隐还能在掌心上感觉。不过。唉,真的太瘦了,这个年纪的小丫头都这么瘦么。泰善处理好海日的事进毡包时,呼延骓已经坐到床边,随时准备躺下去。见人进来,随口问道:&ldo;那小东西今日也照旧练了骑射?&rdo;大总管兼保姆&iddot;泰善好脾气地一一答复。呼延骓又道:&ldo;近来矿山那有些动静,我可能要经常过去转转,她的事你盯着。&rdo;泰善笑道:&ldo;不过是个女娃娃,学这些有什么用处。殿下难道日后真想收了她?若只是做个疼宠的女奴,实在不必学这些。&rdo;&ldo;她有用。&rdo;是他有用,还是她有用。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泰善看着呼延骓,笑道:&ldo;殿下如今也有事情瞒着我了。&rdo;他俩一块长大,吃过苦,受过累,流过血,关心比那些真正有血缘的同宗兄弟更亲近。即便有时候撞破对方在做单身男人偶尔要做的事,也不过互相开个玩笑。这还是。铁蹄踏过大地的声音,是轰隆,也是雀跃。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到底力不从心,哪怕大黑马还能跑,她也已经有些坐不住,握不住缰绳了。身后的人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有意放缓了速度,却被泰善呵斥了一声,只好甩着马鞭继续追。赵幼苓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她知道自己这是到极限了。身子到底太弱,坚持不了太久,仔细想想呼延骓的嫌弃,倒不是没有道理。她撑着没让自己从马背上倒下,勉强调整呼吸,眼角隐隐瞥见有另外一匹马从马棚里出来。她有些看不清是谁,身子一晃,已经被勒得出血的手登时松开,整个人就这样从马背上往下摔。有人发出惊呼。她咬牙伸手,想要拽住垂下的马缰。缰绳错过指尖的一刹,身后传来&ldo;刺啦&rdo;一声,一柄长刀穿过她的后背衣裳,冰冷的刀身贴在脊背上,整个人被挑了起来,并没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