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茫然:“太子哥哥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欺负九公主小姐姐!”
鱼丽尚未辩解,一旁静坐的余晞临转头眺望松林方向,莞尔一笑。
“听,马蹄声。”
鱼丽焦躁略平,果真听见马蹄哒哒,不疾不徐。
“余公子耳力不错啊!”
她由衷夸了一句,后忆及传闻中的余大公子文武双全,再看他现今瘦削清减的模样,怜惜之意顿生。
不多时,密林深处闪现两个骑马的身影,端的是逸貌仙姿,如花美眷。
渐行渐近,那对年轻男女默契地保持距离,不发一言,极力显示尊卑差距。
可皇太子殿下亲自以袍角兜住一堆枇杷的举动,以及九公主微微凌乱的发髻、隐约发皱的褙子、蹭了些许草泥的月白罗裙……任谁能都瞧出,这两人不那么单纯。
更别提那未褪尽的耳根绯云,和红得不自然的唇。
待余叔和孩子们兴高采烈分食枇杷,鱼丽垂头丧气,唉声叹息:“赵王心真大啊!竟这般纵容弟弟……强取豪夺未婚妻子!”
晴容啐道:“少胡说!”
夏暄笑睨晴容,亦觉自己留下的缱绻痕迹过于显眼,遂向鱼丽解释:“三哥他早放弃联姻,小鱼姑娘未曾耳闻?”
晴容犹记乐云公主大晚上来报信时,厅中确无鱼丽;事后,她没把此事放心上,便只字不提。
眼见鱼丽闻言瞪眼,一副难以置信之状,她似笑非笑接过夏暄的话锋。
“对,赵亲王在御前宣称,不愿掺合联姻的事儿!”
鱼丽惊色渐退,取而代之是怒火。
“这没眼光的家伙!我、我再也不和他玩耍!”
···
回程,余目成、崔简兮、小风铃坐到小七的车驾;而夏暄如愿挤进晴容的马车,却因有要事商量,拉上了余晞临。
夏暄先提出晴容的新猜测,怀疑与西山某种致幻菇菌相关,又再度细问案发当日的吃食、用香、茗茶和酒水等等。
然而,表哥所述,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兼之余晞临下午和夏皙游园,并未注意筵席上的父亲后来吃过什么,只提到,他们最后一起享用的,是御膳房送来的燕窝酥酪。
晴容发问:“你们都吃了?”
余晞临竭力回想:“不,姑姑事前误以为小叔叔同来,特意命人做得甜一些,可她本人正在服用调理气血的药物,不宜吃冰凉甜食,一勺没碰。
“前太子本不爱吃甜,见阿皙……嘉月公主喜欢,全数让给她。小七那会儿还小,乳母不准他吃凉食,似乎也没吃。
“父亲征战沙场,对这类精细甜腻之物没兴趣,只勉为其难尝了两口。至于后来是否有喝完,我不得而知。”
晴容奇道:“既然嘉月公主吃得最多,其次是余公子……余大将军基本没碰,问题倒不像出自酥酪。”
话音刚落,余晞临似是记起了什么,身子猛地一哆嗦。
夏暄忙问:“怎么?”
余晞临迟疑半晌,白净容颜蓦然涨红:“我、我……说不定,那酥酪不大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