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况且,&rdo;她带着一点伤心与愤慨,继续说道,&ldo;你明明没有做那样的事,是别人起了坏心,才惹出这些事端来,为什么我们要为别人犯的错付出代价呢?他们说三道四,就该他们受罚,却要叫咱们两个分开,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rdo;
这世间的道理有时可真怪,如果一个人犯了错,那他往往要为自己的错处付出代价,可要是一群人犯错,那他们付出的代价就会很小,甚至不会受到惩罚。
若是犯错的人比不犯错的多呢?那错的就会成为对的,对的反而成了错的,无辜之人受牵累,偏又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
你不犯错,就是最大的错处了。
潘二娘又道:&ldo;可嘉和大道是有钱人家才住得起的地方,娘这样的人,怎么配在那儿落脚呢?&rdo;
容真真心里又酸又疼,她狠咬了一下牙根,才忍住泪意,&ldo;娘没有不配,我现在一天写一千字,一个月能赚九十块,住得起那样的地方,赵家也不敢来闹‐‐那样的地方不是他们闹得起的。&rdo;
潘二娘依旧有些忧虑:&ldo;可不晓得老丁那儿放不放人呢?&rdo;
&ldo;这你不用担心,&rdo;容真真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ldo;左右你们没办那一道手续,想走他也拦不住,给他两个钱,就能好好打发了。&rdo;
她把所有后顾之忧都考虑得清清楚楚,潘二娘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很木愣的坐着,粗糙而肿胀的手指不安的蜷缩着。
容真真注意到她一头凌乱的发白了大半,零星几根黑发简直屈指可数,眼圈也黑黑的,下面吊着一对大眼袋,脸是憔悴而枯黄的,她才三十岁,可看上去是真的很老了。
容真真下了决心:若是娘不肯走,我绑也要把她绑走。
良久,潘二娘嗫嚅道:&ldo;若是人家笑话你,若是学堂里听说你娘不好,不要你读书了怎么办?&rdo;
容真真一贯谦逊低调,可如今为了安她娘的心,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夸耀自己:&ldo;你放心,我在学堂里总考第一名,人家舍不得不要我呢。&rdo;
她努力摆出一个非常骄傲有自信的表情来:&ldo;我的编辑来信说我很有灵气,继续努力下去,一定会成为非常有名气的作家的,到时候谁也不敢笑话咱们。&rdo;
她说的斩钉截铁,潘二娘本就觉得自己女儿能耐,也就渐渐放下心,她道:&ldo;既然这样,我就回去同老丁商量,等我收拾了东西,再出来与你一起住。&rdo;
容真真忙道:&ldo;你不要单独去与他说。&rdo;
她虽然年纪还轻,却晓得很多男人的通病:最听不得女人违逆自己。
虽然她娘算不得老丁的正经老婆,可家里的&ldo;财产&rdo;长了脚要溜,却是哪个男人都受不得的,万一他气头一上来,动手打人怎么办?她娘那样体弱,怎经得老大的拳头?
她心里下定主意,与潘二娘商议:&ldo;你暂且再忍耐一两日,我今日就去把房子定下来,最迟不过明日,然后再雇两个人来帮你拿东西,拿了东西,先收拾着住下来,缺的家具物什慢慢添。&rdo;
潘二娘道:&ldo;娘没什么东西,不消花钱再雇人。&rdo;
容真真却不肯改口,坚决道:&ldo;这个不能少,你听我的。&rdo;
她看着潘二娘有些心疼钱的模样,又温言软语的撒了娇:&ldo;娘,你就依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