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明墨含笑接住大丫鬟端来的果盘,客气道:&ldo;谢谢,姐姐。&rdo;
怀明墨长得很好,笑起来更是如明月般清朗,大丫鬟看得心跳顿停了一拍,害羞地垂眸,双颊绯红,轻笑回嘴。
定了定神色,多情公子走到两个在调情的人身边,托拿起果盘,揶揄道:&ldo;碧妹妹一起坐会儿?&rdo;
碧柳啐骂了声自家少爷,羞着脸打扫完被多情公子翻乱的桌面,重新跑了壶茶,期间不停偷瞄了好几眼怀明墨,等事弄完,才扭了腰肢离开。怀明墨手指撑着脸颊,似是目送碧柳离开,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适才似在温存的表情顿消,疲惫的捏起太阳穴。
&ldo;姐姐……&rdo;虚生抿口茶,略有吃味地开口:&ldo;叫我虚生哥哥。&rdo;
怀明墨听那口气一阵恶寒,并不想搭理虚生。多情公子没见过这样的虚生,忍不住翻白眼。
遭人欺骗多年,在碧柳转身时,多情公子神色兀地拉下来,神情凝重道:&ldo;你是说母亲是莲心慧姬?&rdo;见虚生郑重点头,多情公子双拳紧握,眼睛通红,&ldo;我又是谁?&rdo;
&ldo;安国侯夫人嫁给侯爷的时候,是带了个孩子嫁来的。&rdo;
多情公子不明所以地看向怀明墨,颔首道:&ldo;我知道,她同父亲说,是好姐妹的儿子,而她姐妹全家遭到杀害,孩子无人可依,父亲也是孤儿出身,生逢其时,觉着我可怜,便认我为养子。&rdo;
虚生点头道:&ldo;你儿时体弱多病,在你一岁时,安国侯府人有带你去大相国寺斋戒过两日。大相国寺那两日是闭门谢香客的,因为寺中有两个贵人,一位安国侯夫人,一位是贞夫人。&rdo;
多情公子当即明白虚生表达的意思,驳回道:&ldo;不可能,偷换皇子那么容易?&rdo;
说到这里,怀明墨沉吟良久,想那莲心慧姬的手段作风,猜测说:&ldo;恐怕她早有着计划,在嫁给安国侯前,便已经在做这个打算。&rdo;
虚生按下多情公子欲起的身,&ldo;别冲动,安国侯夫人到底是不是莲心慧姬还有待查证。切莫打草惊蛇,否则如果莲心慧姬在跑了,那就真不好办了。&rdo;
说完正经事,在安国侯府里也不便和多情公子多说,几人商议过,决定先回去后再做打算。
大概是虚生从前拘束惯,物极必反,之后出府的一路,虚生都在讨怀明墨叫那声哥哥。
怀明墨实在忍受不住拉过虚生,在他耳边低语,&ldo;回去后,今夜我让你听个够。&rdo;
虚生前脚刚踩上马车木板,后脚立刻踩空,神情紧张地回头,语气僵硬道:&ldo;不用了,我不想听。&rdo;
&ldo;我收回刚才的话,根本就是近朱者赤。&rdo;多情公子愤愤地看两人打情骂俏,气道:&ldo;你们俩早点回去,关上门,别出来刺激人。&rdo;
虚生冲多情公子清雅一笑,背过身用极轻的声音说:&ldo;在侯夫人面前别提起任何事,别被她怀疑,切记。&rdo;话说完,他头也没回的钻进马车。
怀明墨眉眼微挑,手扶车的木壁蹬上马车,进车里前朝多情公子作揖道别。
&ldo;路上小心,走好。&rdo;多情公子闻言余光稍动,面色如常抱拳送别,转身瞧见安国侯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忙笑脸迎去,扶住侯夫人,关切道:&ldo;母亲怎么出来了,您一直身子不大好,仔细中了暑气。&rdo;
安国侯夫人目光深远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半晌回神,慈笑拍了几下多情公子的手,&ldo;现在才六月,天还不热。晚膳已摆好,进去吧。&rdo;
马车驶远许久,虚生似是疲惫地瞌眼小歇,身靠马车而坐,放松了紧绷一整天的后背,声音有些冰冷,&ldo;那叫碧柳的丫鬟,你怎么看?&rdo;
怀明墨仔细回忆,并没发现有异,&ldo;武功不错,合欢斋也有没服用过幽欢盅的女子?&rdo;
虚生简单解释:&ldo;有,不多。这类女子多是自愿加入,长相也一般,所以莲心慧姬不屑在她们浪费用毒。&rdo;
怀明墨颔首应了声,想到合欢斋的作为阴毒,会自愿加入的女子其心可见,心生厌恶,所以不愿多谈,岔开话题道:&ldo;那雍韫琬是怎么回事?你初见她时有一瞬的气息不稳是为何?&rdo;
虚生缓缓睁开眼,目光幽黑似无光暗夜,缓缓道:&ldo;她,长得非常像莲心慧姬。不好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但有八成相似了。&rdo;
怀明墨疑道:&ldo;可就算她是莲心慧姬的女儿,也不好说侯夫人就是莲心慧姬吧。万一她也是抱养来的孩子,你要知道高门深院这种事很麻烦。许是侯夫人年轻时怕因无所出抓不住安国侯的心,所以耍了点把戏,也未可知。&rdo;
&ldo;不会。&rdo;虚生斩钉截铁的否定,声音越发冷,&ldo;她瞧雍韫琬的眼神和看雍慧的完全两样,而且京城里的情况,宫先生早已查清,雍韫琬必是她的孩子。可惜啊,我只见过莲心慧姬,宫先生只见过雍韫琬,所以都不知两人长得这般像。&rdo;
怀明墨听出虚生的决绝,不由得住虚生的手臂,担心道:&ldo;别冲动,先回去和二舅舅他们商量,再行动。&rdo;
虚生手臂紧绷,拳握得极紧,许久他平下气,整个人窝进怀明墨的臂下怀中,这回是真的有些累,闭气眸子,&ldo;我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