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夕遥在父亲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凤清词才勉强同意,而燕无歇与他们掌门说明缘由,也得了赞同,才换来今日之景。所有礼仪已经尽数完成,却突然听见“嗖”的一声响在凤夕遥耳畔!随之而来的是血腥味……凤夕遥顿时像愣住了一般,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她知道自己应该掀了盖头看看情况,可她身侧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直到“噗通”一声,燕无歇倒在了地上……嘶吼、哀嚎、指责、怒骂……凤夕遥跪倒在地,死死抱着燕无歇的头颅,脖颈上一道鲜红狰狞的伤痕顷刻间要了他的性命,出手之人,竟然是她亲生父亲。多可笑啊……大喜之日,新婚丧夫,简直就像一场闹剧。深思“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您看这些年,帝都也没几个人知道嘛。”小厮道。花辞笑了笑,没作评价。如果这小厮知道自己是在跟一位帝王家的讲这些私密,怕是会当场去世吧。小厮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便退下了,由于他们一起来的,住处也安排的比较近,花辞隔壁就是颜愈。晚些时候,花辞正准备睡下,房门却突然被敲响,花辞头也不回的对外面说:“为师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门外:“……”颜愈许久没有动静,若不是门外气息还在,花辞都要以为他走了。只听见门外那人缓缓吐了口气,道:“师父,我感觉有些不舒服。”花辞笑问:“不舒服找我做什么,我能治病?”颜愈张了张嘴,差点就吐出一个“能”字,还好理智收住了,他道:“之前从乐清山拿的那把重剑,好像与我身体里什么东西有共鸣……”他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花辞出现在他面前。颜愈愣了一下,问道:“师父不是休息了吗?”屋里水汽未干,明显是刚沐浴完的模样,颜愈还明知故问。花辞冷哼一声,没说什么,若不是颜愈提到那把重剑和自己有些共鸣,他根本不会开门,更不会让颜愈进来。“剑呢?”花辞问道。颜愈乖巧的将重剑递上,花辞却并未接手,只是示意他放在桌上,然后一手捏住他的左腕。颜愈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劲力钻入身体,因此特意放松了经脉,让花辞通畅无阻的进来。那股劲力在颜愈脏腑周围游走了一圈,确认他本命灵器没有觉醒的异动后,才缓缓退了出来。花辞松开他的手腕,眯了眯眼,道:“你骗我?”颜愈张了张嘴,准备说没有,却在话将出口时止住了,改口道:“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来看看师父。”花辞“哼”了一声,道:“看我难道还能看出个花儿来?”颜愈如实回答:“自然是不能,我就看看您消气了没。”花辞:“没有,你可以滚了。”颜愈哭笑不得:“师父……”“还有什么想说的,这会儿一并说了吧。”花辞抬眸审视着自家徒儿,一点也不客气。颜愈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眸,没舍得移开,微微张了嘴,却忽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明明刚才还记得,一对上花辞的眼眸,脑子里就全干净了。但即使是如此,颜愈还是如实说:“……不小心忘了。”花辞简直被气笑了,抬手在这个比他稍高的徒弟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你是什么品种的,这么不装事?”颜愈喉结上下动了动,忽然抓住了师父那只乱动的手,指尖微凉,许久后才被他的体温一点一点暖热,花辞眼睫轻轻动了动,眸光下垂,淡淡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知道。”颜愈嘴上说知道,手却一点也没松开,花辞也不急,任由对方的体温传递过来,直到浑身的寒气都退的差不多了,颜愈才道:“师父,你身体总是这么凉。”花辞将手指抽回来,转而用灵力去探那把重剑,顺便感慨道:“我真是活的久了,连脾气都好了不少。”颜愈追着马屁道:“师父脾气一直都很好。”花辞心说这徒弟怕不是瞎了,要么就是傻了,瞥了他一眼,终究没问出那句:“你脑子里进了多少水?”他将手指搭在那剑上片刻,问颜愈:“你当真没觉得身体不适?”颜愈见他没了玩笑之意,便正色道:“算不上不适,但总感觉身体里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一样。”花辞:“刚才怎么不说?”颜愈:“……刚才忘了。”花辞微微一笑,对他认真道:“以后千万别说是我徒弟,我没有这么傻的徒弟。”“那……”“洛羿也不行。”花辞一字一字补充道。颜愈撇开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花辞见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正事:“现在感觉如何?”颜愈直接答道:“自一进来,我便感觉好了很多,现在已经一切如常,无甚大碍。”花辞垂眸思索,颜愈如今的实力愈涨愈高,体内那把灵器暴露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可偏偏是这把重剑引起的松动,这就很值得追究了。如果杳无音在禁地里得了这把剑,血一滴契一成,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他却在没有滴血的情况下,被剑的灵气所反控,致使走火入魔。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这把剑已经有了主人,而且主人修为是碾压他的状态,这样的话,主人的灵器会排斥外人触碰,并且在必要的情况下反噬那人。还有种可能,是这把灵器本身就是凶器,以人血铸造,煞气极强,凡任何人触碰到,都会受其影响。但这两种可能都存在纰漏,首先,花辞已经探查过这把灵器,确实是无主的,里面雄厚的灵力完全来源于自身。其后,这灵力纯净无染,没有任何血气。若真是一把凶器,想要达到这种有灵的地步,必然见过血。再者,为何他和颜愈不会被其影响?这是花辞最在意的问题。“师父是在想我们为什么能用这把剑?”颜愈见他出神已久,开口问道。“嗯。”花辞轻轻应了一声,抬眸对他道:“你今晚就留在我这儿,若是有什么不适,我也好照应。”身份二人这也不是第一次同房,颜愈并不见外,点了点头,然后就像上一次那样,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花辞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在床上睡的意思,也便不管了,自顾自和衣躺下。夜已经深了,其他几处皆已熄灯,可唯独这里,灯火通明,里面所躺之人,只要一睁眼,便不再是无尽的黑暗。这晚,颜愈留心关注着重剑的动静,却没等来什么不适,反而先察觉到了屋内另一个人的不对。颜愈蓦然睁眼,快步走到床边,看到花辞时惊了一跳,只见他依旧侧蜷在床上,却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眉眼扭曲在一起,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冷汗,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恨不得将自己再蜷的小一点。“师父?”颜愈轻轻叫了他一声,没听到回答,一时竟然慌了神,手指触碰到花辞的肌肤,全是冰凉的……颜愈定了定神,两指覆上他的手腕,将一股灵流缓缓推入,结果还未探查出什么,就被一股强大凌冽的劲力强行排出!“师父,是我!”颜愈忙对他喊道,又觉得有些不妥,放轻了声音,安慰道:“没事的师父,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花辞依旧十分痛苦,但并没有刚刚那么警惕,颜愈又试着将灵力缓缓推入,顺着经脉要穴在他身体里游走,这次,花辞没有再排斥他,但依旧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这股外来力量。花辞明显不太清醒,而对外来的排斥,应该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并且,他无意识暴露了自己的全部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