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二人一狗走出院门,朱祁玉却突然回了下头,给段鸣鹤递了个眼色。
段鸣鹤了然一笑,比了个手势,接着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砰得一声关上了院门。
等回到武宁侯府,冒牌货仍在气头上,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祁连你说,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做强盗之举,还厚颜无耻地倒打一耙,甚至虐待小动物!”
朱祁连也不知该如何回复,他印象里的段哥绝不是这种人,但姐姐正在气头上,他还是不要多言为好。
他挠了挠头,暼见趴在地上,神色如常的大狗,灵机一动:
“姐,我们还是赶紧看看阿彪的伤势吧,千万不能恶化了。”
冒牌货点头,姐弟二人虽吩咐下人将狗子抬到它的专属狗房中,叫了大夫来给它换药。
朱祁玉闭着眼睛任大夫折腾。
经过此番遭遇,她和隔壁的龟孙子暂且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她继续潜伏到冒牌货身边,段鸣鹤也不会再干扰她办事儿。
虽然这龟孙子对她所预知的未来半信半疑,但还是会给她提供些许方便。
心头一患去除,她的心情好不爽利,愉快地对着侯府提供的营养餐大快朵颐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员一走,房顶上就传来了几声猫叫。
一个黑影利落地跳了下来,悠悠地走到她的旁边。
【吃得可真香。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那户人家发生了不少事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朱祁玉大方地分了黑猫一大块儿肉:
【当然,明日你就能拿到第一批鱼。】
黑猫优雅地点了点头,复述了一遍这段时间的见闻,叼着肉,轻巧地跳到了房梁上,一溜烟地消失了。
朱祁玉在原地若有所思。
黑猫说,这户人家这段时间买进了大量的火烛和一些纸张、木片、竹枝等材料,堆放在院子里。
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没日没夜地赶制各式各样的灯笼。
宋未安是在准备上元节的花灯吗?他又有什么目的?
她决定从上元节花灯的供应链开始查,逐步搞清宋未安在京都的布局。
是夜,万籁俱寂,朱祁玉悄悄推开了院门,从后墙的狗洞溜出了府。
她七拐八拐地穿过狭窄的小巷,来到隔壁府的后院,狗爪子拍了拍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半晌,门开了,阿福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
“真是您……阿彪…啊不对,武宁侯府的大…大…小姐…”
他看见熟悉的狗脸,想起少爷交代的话,要和记忆里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对上,头脑一片混乱。
朱祁玉没空和他纠结称呼的问题,轻车熟路地就往段鸣鹤的院子跑去。
“汪汪,汪汪。”
她在门口叫了半天,段鸣鹤屋里的灯终于亮起,半晌,他才把门掀开:
“我说猪八婆,你就非要大半夜造访我吗?”
朱祁玉见他只是随意披了件外袍,一副衣冠不整没睡醒的模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一爪子推开他,走了进去。
她娴熟地爬上案台,狗爪子浸了墨,就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段鸣鹤打着哈欠,跟着进了屋,往案台边凑:
“你这画的什么……灯笼?你要让我查这个灯笼的来历?为什么?”
朱祁玉再次画了一个持着剑的男小人。
“这灯笼和宋未安有关系?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