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听到声音转头,便看到她一脸惨白地站在那里。
“夏初。”靳骄阳喊着,神色有些紧张地走过来。
壁灯的光线还是有些暗,夏初就站在那里没有动。靳骄阳因为听到了杯子落地的声响,所以低头去查看她的脚。
“受伤了没?”他问的同时,靳名珩已经将客厅的大灯打开。
眼前的光线乍亮,使他不适地眯了下眼睛。再定眼看去,便见水杯的玻璃茬子碎在脚边,一滩鲜红淌在她的雪白脚背与碎玻璃间,映在眼中分外刺目。
靳骄阳脸色骤变,喊:“别动。”俯身,手臂分别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将她整个人小心抱起来。
其实夏初因为刚刚听到的话太过震惊,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自己被靳骄阳放到沙发上,靳名珩看到她脚上的伤皱眉,转身拎了医药箱过来。
靳骄阳将她的脚小心放在自己膝上,然后从医药箱中拿了医用钳子,准备帮她夹出嵌在肉里的玻璃片。说:“忍着点。”
夏初怔怔地看着他,其实心思还没有完全从刚刚听到的话里抽离出来,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这时楼上的宋凝久与夏末也都听到动静下楼来,正看到靳骄阳手里的钳子夹着的带血的玻璃片。再看夏初痛得轻哼声,不由心急又心疼,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没事,夏初没端稳水杯掉在地上,伤了脚而已。”靳名珩走过来,握住宋凝久的手安慰。
宋凝久看着丈夫的神色,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夏初。她低下头,蹙眉咬着唇,可能因为忍疼的关糸,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
“姐,你没事吧?”夏末也已经紧张地奔过去。
夏初对她摇头。
靳骄阳用沾了酒精棉棒,小心帮她清理了脚背上的血迹,确定再没有碎玻璃嵌在肉里,才给她上了药,缠上纱布。整个过程,家里几个人都围着夏初,一脸担忧之色。
因为在家她是最稳重的,像这种事基本没有发生过。更何况宋凝久因为颜洗的到来更加敏感,所以也不自觉地紧张。靳名珩唯有拥住她的肩,靠在自己胸前。
夏末这时候也没了心思吃味,调侃,只是心疼又担忧地看着姐姐。
靳骄阳处理好她的伤品,转头对父母及妹妹说:“她的伤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然后低眸看着夏初,说:“我抱你上去休息。”
说完也不待夏初回答,俯身已经如刚刚一般将她托抱起来,准备上楼。
刚刚迈上台阶,夏初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脚步。
“爸,我口渴,麻烦你再给我倒杯水吧。”她目光越过靳骄阳的肩头与他的眸子相视,里面仿佛包含着别人看懂又看不懂的含义。
靳名珩点头。
“妈,夏末,晚安。”夏初说。
靳骄阳已然已经重新迈动脚步,将她抱上楼去。
宋凝久与夏末对望一眼,觉得刚刚三个人一定是在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夏初不会是这个表情。尤其她让靳名珩深更半夜给她送水,这是史无前例的事。
靳名珩却搂着宋凝久,一副打算送她上楼休息的模样,说:“早点回去睡。”
宋凝久抬眸,与他的目光相视。
他对她安抚地笑着,暗中握了握她的手。
宋凝久叹了口气,认命地上楼,因为该来的总会来。
只有夏末站在客厅,她一向是家里的开心果,可是并不代表不敏感。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对,父母,及哥哥、姐姐的反应也很奇怪,令她不由疑惑。
靳名珩将妻子安顿好,下楼来给夏初倒水时,就见自己的小女儿还坐在客厅里。秀眉紧蹙,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怎么还不去睡?”他问。
客厅里本来很安静,夏末又陷入沉思,突出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她脸色都白了,手捂着自己急跳的心脏,埋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爸,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吓死了正好,反正我一直都后悔生了你。”靳名珩不以为意,抬步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