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艺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点点头引了他进了间早已收拾好了的房间内,让他将那人放下安睡。
完事,一众天星十人聚在前厅,天权淡然看了一眼众人,缓缓开口道:“将各位都叫来不为别的,只希望大家记住,天庭中从来没有天刃这个神祗,我天权的兄弟叫天煞,自诞生便居于天煞宫,与大家是绝好的兄弟,从来不曾离开过,各位可都记下了。”说完,目光朝同僚间扫过,竟是凌厉无比。
说到这里,他自怀中取出一本金册,当着众仙的面展开,在十二挑灯星官仙籍之处找到天刃星君的名字,手指一抹,那名字便化成天煞星君,全部做完,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各异的众仙,道:“这便当是偿还天刃替各位顶的那两百鞭吧。”
一众星官互相看了一眼,天驿终于忍不住开口:“天权哥,天孤他……回来了。”
天权脸色一变:“他还活着?!”说话间看了天奸一眼。
天奸叹道:“回来有些日子了,你刚刚走得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天权沉吟片刻,抬头眉一挑:“然后呢?他现下如何?”
天福道:“他带了魔域的亲善书信回来,由金星爷爷陪着送去金殿上呈给帝尊,然后……便官复原职了。”
天权没出声,一脸木然,半晌回过神来朝满脸担心状的同僚们摆摆手,一句话也不说,进屋去了,没有一个人敢跟着他。
天刃……不,如今当叫作天煞了,还在床上沉沉睡着,微微的鼻息证明他是活生生的,天权走近他,轻轻坐到床榻边,呆呆的端详他的脸,忽然苦笑:“你知道么?那人还活着!他回来了……你在这里受刑挨罚,死去活来之即,他在魔域混得风声水起,如今回来,什么责罚皆无,官复原职……呵呵!小……煞,这就是你们的爱情……你为之至死不渝的爱情!”深吸了口气,“我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你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那人,他……不配在你的生命中出现!”
之后,天权便守在天煞身边,因是在人间,一守就是六十年,期间除了回天上挑灯的一年之外,其他时间便一直呆在琼皇山。
众星官中挑了最温和的天福去与天孤说明天煞的情况,众仙也因他莫名的被赦了罪,都不免疑神疑鬼,渐渐疏远于他。天福后来于天奸说,天孤知道了这事,除了应允了绝不泄露天煞的来历之外,并无其他表示。
天奸想起那日天孤与那叫子离的魔族说的话,对于他此刻的反应大是奇怪,总也想不通,最终便也只能当他终究是个薄幸之人,心里对他多了一分不屑。
这一日天权正坐在榻边看着书,正值春日,暖洋洋的日头令人昏昏欲睡,天权翻了几页书便有些想打盹,眨了眨眼,没挺住,便俯在案头睡了。
朦胧中,有人扯他的头发,心想许是梦境,便不理会,过了会儿,那人又开始摸他的脸,开始是小心翼翼的戳戳他的腮帮子,接着便大胆的在他眉眼间抚摸起来……天权哼了一声,心里奇怪,这是什么梦?突然想起不对,眼一睁,睡意全无,只见迎面对上一张脸,剑眉微挑,一双眼瞪着,好似好奇的猫咪看到毛球一般玩味十足地瞧着自己,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直起身子捧着那脸,叫了声:“小煞……”便再也说不出话来,眼里一热,泪便下来了。
那天煞任他捧着脸,双眼直直的瞪着他,似乎努力在想些什么,然后眼睑一弯,唇角一挑,轻轻叫道:“哥哥。”只这一声,天权便再也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大声哭起来。
11补星丹
千万年后,空苍的百姓将琼皇山称为圣山,因这座山中只有仙,没有妖!
大凡灵气丰蕴的境地会吸引许多仙、妖、精怪前来修行,而如非必要,不同修真物种之间不会发生争斗,这是凡人所并不知道的,他们只知琼皇山中虽然灵气丰厚,却仅有一座天艺仙府,除此以外,整座山乃至整个绵延千里的山脉没有任何修真之物……
每每听到人们对此赞颂不已,将天艺仙府当成护佑空苍的圣地来朝拜托之时,天艺总是不免头疼的逃之夭夭,因这一切完全不过是凡人的臆想,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座“圣山”之上发生的惨剧。
天煞初醒时看起来并无异状,他记得前事种种,关于哥哥、关于师父、关于同僚,关于天庭里所有的一切——只除了天孤。而这正是天权所希望的,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这让天权大大的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是将私改过的仙籍册交回金星手中,骗他盖上查验金印,天煞便能回天庭续职了。
于是,天权嘱咐天煞独自在琼皇山的仙府中等着,自己则回天庭去交回仙籍册……
天权回到天庭,休息了一日便往金星星府去找上司太白金星并回仙籍册。
一进金星府便觉气氛不对,一众同僚居然都在,金星沉着张老脸,死死的瞪着天权:“你!你做的好事!”
天权不傻,这样的阵仗,不消说,定是走漏消息了,看了一眼天奸,见他正满眼担忧的看着自己,神色坦然,心知不会是他出卖自己,心里暗叹一声,递上仙籍册道:“一切事端,天权愿一身承担,只请上尊引了天煞回天庭。”
太白金星是与紫微大帝同辈的星神,为人爽朗温和,不端架子,平日里一众天星都亲热的称其爷爷,此时天权称他上尊,显是完全没有客套的意思了,竟有些逼迫之意。
金星气得老脸通红:“小兔崽子!你承担!你承担得起么?!违反天律,私用禁术!你!你想灰飞湮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