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嫁入王府后许多年都未曾有孕,还让妾室先自己生下了长子,不少人都在等着瞧她的笑话,三公主平日里行事便颇为嚣张,得罪了许多夫人。
就在前些时候,三公主将自己的性子改了改,哄得丈夫在自己院子里头歇了几晚上,身子调养好了后,一日夜诊出来了有孕,可不就高兴着呢,下了帖子请许多夫人去王府内来,美其名曰是沾沾喜气。
凌清上一回是跟在丞相夫人的身边,这一回是镇北王妃亲自带着她,三公主也不敢太过放肆,只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几句凌清嫁入王府这么些时候尚未有孕,是否身子不好。
凌清听到这话不觉得有何,但镇北王妃却听不得旁人这样说凌清,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低笑着说道:
“三公主这话就说笑了,您自个儿嫁入王府,这么些年才有了身子。下帖子时还说什么沾沾喜气儿,如若并非是瞧在您公主的身份上,我可不乐意来。我长了三公主这么些岁数,勉强托大说一句:这么些年了您都未有孕,我带着清清过来,还怕沾了您的……”
镇北王妃说完后捏着帕子笑了笑,又道:
“人年纪大了便有些糊涂,还望三公主莫要同我计较。”
原本是上一回三公主同凌清说的话,现在明明白白所有的都被镇北王妃还给了三公主她自个儿。
三公主气的脸色铁青,攥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如若说这话的人是凌清,她还能治凌清一个不敬,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镇北王妃!
哪怕三公主有公主之尊,却同自己的婆婆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那老王妃也是个厉害的,身上还有着诰命,三公主的夫君又对老王妃很是孝顺。
哪怕如今她怀了孕,老王妃也并未免了她早晚的请安,烦不胜烦。
三公主本以为应当是许多人都像是这般的,但现在瞧着镇北王妃维护凌清的模样,分明……
伺候三公主的丫鬟是自有便伺候着的,看着三公主的脸色便知晓她如今的心情不佳,凑到了三公主耳侧低声安抚了几句。
三公主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得意的勾唇笑了笑。
确实,如今她有了身孕,凌清可依旧没什么动静呢,凌清也不必她小上多少,说不准就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回去的路上,镇北王妃因为刚刚三公主的阴阳怪气,心中依旧觉得不舒坦,攥紧了帕子,安抚的拍了拍凌清的手背,低声道:
“下次这三公主的帖子,便称病莫要来了,旁的不说,像是这般小事,我们镇北王府还是能担待着的。”
镇北王妃越想就越是觉得不舒坦,她虽说是萧傲的母亲,太过于私密的话也不好去问,又担心问了什么让萧傲觉得难受,一直怕是萧傲在战场上落下了什么隐疾。
“你和傲儿如今都还不大,子嗣的事情莫要着急,这种事情急不得的。”
凌清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低声回道:
“我知晓的。”
镇北王府内安静的生活没持续几天,忽而一日清晨,萧傲被皇上召见进了宫,镇北王也同以前故交去喝酒,凌清坐在院子内的亭子里,手上捏着一把扇子轻轻的扇着风。
现在天儿渐渐的凉快了下来,她反倒是更加犯懒了些,就连胃口都不太好,不管瞧见什么都没食欲,连带人人也消瘦了许多,下巴瘦的尖尖的。
凌清手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盆,里头盛放着一些鱼食,这小亭子旁边便是一个水潭,里头养了好些红色的巴掌大小的鲤鱼,瞧着好看的紧。
闲来无事也不想去打理那些账册,凌清便坐在这小亭子里头喂鱼,见这些锦鲤在她洒下鱼食后争抢着要吃的模样,眼中难得多了几分轻松来。
冬枝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匆匆而来,放在小亭子内的石桌上,掀开了上头的盖子,热气冒了出来带着香味儿,是一盅汤。
“夫人,早膳只用了那么一点儿怎么行呢,王妃吩咐了厨房里头用庄子里送来的老母鸡炖了汤来,特意将上头的油撇的一干二净呢,您用上一些?”
凌清点了点头,手上捏着勺子,这鸡汤炖的确实很鲜,难得的是并无一丝一毫的油腻,饶是如此,凌清也只用了一半便再也喝不下了。
冬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担忧的说道:
“夫人,这般下去可不成啊,不若等小王爷回来的时候,请个郎中来瞧瞧吧?”
“嗯。”
凌清点了点头,她最近确实觉得困乏的厉害,就连她自个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请个大夫来瞧瞧心中也却是放心些。
捏着鱼食丢到水潭里,看着那些鱼儿们争先恐后的争抢,便这般来打发时间。
前些时候不知道哪个庄子送来了一些莲蓬,新鲜着呢,凌清瞧着这东西也觉得新鲜,便自个儿动手去剥了许多,将那好不容易蓄着的指甲给掰断了,那么一截还冒了血,萧傲知晓后便不许她再碰了。
凌清性子最近懒的慌,用膳后回到院子里头洗漱便睡,第二日醒来时才知晓,萧傲以为他之所以剥莲蓬是因为喜欢吃,点着灯折腾到了大半夜,将庄子里送来的那些莲蓬全都给剥了出来,堆了一小堆呢。
她倒不是喜欢吃,只不过是心中觉的有些好奇,打发时间罢了。
过了一会儿,凌清撑着下巴微眯起眼睛,有些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