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没有。
就算来个寻衅滋事的也好啊。
守在定天派正门禁制前的弟子打着呵欠流着眼泪,控诉着看守大门这种差使是多么的无聊。
另外两人则蹲在一根门柱后面兴致勃勃地掏灵蚁洞。
掏着掏着,就听打呵欠的弟子突然“咦”了一声。
“那不是楚师叔么?好难得看见他走正门。”说话间,一袭白衣轻衫拖着一人缓缓下了玉梯。
“楚师叔!”三人齐齐站好了,迎着楚修月的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嗯。”楚修月难得地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几万块灵石似的,他没说什么,只从怀里掏出玉牌,随手扔给几人。想了想,又不知从何处摸出块比较劣质的玉牌,也一并扔给了他们。
被拖着的那人披头散发,一身灰扑扑地寒碜,小脸乌黑,压根看不清五官。
若不是那双眼睛太好认了,他们不看玉牌还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谁。
温小喵一露脸,空气里就无故多了一丝香甜的味道,十分可疑。
这位小师弟也奇怪,身上不是太臭就是太香,就没哪天正常过。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众人还记得温小喵迷魂臭大战文倾峰,那气魄,那胆量,简直惊世骇俗。
他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一定能拿出这样的凶恶的架势。
“师叔要带温师弟去何处游玩啊?”接了玉牌的弟子很认真地将神识写进去。
“随便。”楚修月看看手里蔫掉的温小喵,只觉得心烦意乱。敢情上辈子是欠她的。
“哦。”负责登记的渠冰峰弟子随便写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凑字,比如“春风又绿江南岸,不教胡马度阴山,商女不知亡国恨”什么的,写好了,又看看一脸苦相的温小喵,问道:“那……师叔这一趟要去多久?”
“随便。”楚修月还是很不耐烦,没等那弟子录完,就把玉牌一把抢回去,录玉牌的弟子一惊,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却见他冷冷地扫了温小喵一眼,没好气地道,“记得给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再这样一身怪味我今天晚上就让你睡地板,都听好了!”
洗干净?睡地板?他都听到什么?
意思是今天晚上让温师弟洗白白了然后侍寝?师叔好热情,消息好劲爆!师弟好幸福!
“这个得记下来!消息要是卖给余师叔,起码可以换十块灵石,等凑齐了五十块,就能给珺珺师妹买下陈记杂货铺新进的那支雪华钗了!”等楚修月拖着温小喵走远了,那守门的弟子便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兜里翻出个玉简来,他以记录玉牌十倍的书写速度把今天的八卦登好保存,然后笑容可鞠地目送一路挣扎翻滚的温小喵变成了天边一点芝麻大的影子。
温小喵顶着头上两个包,像长了两个角似的,一张苦瓜脸拉得老长。
走在前面的楚修月,一面拎着她,一面在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蓝色储物袋里翻来翻去。
温小喵趿着半破的鞋子,踢踢踏踏地走。
“师叔大人,快把东西还给我,我都看过了,里边没有裤衩也没有肚兜,没有你想要的一切东西。说好了法器归你,灵石归我的,你还想怎么着?不劳而获是不对的,虽然你是师叔,虽然我要孝敬你……但是也不能不讲道理。”
“这里边的东西呢?”楚修月将一个玉盒掰开,里边空落落的,只残存一丝灵气半分药香。
“我怎么知道?也许它从一开始就是空的,也许你趁着我被你打晕的时候自己独吞了,我醒来还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袋子都还没来得及打开,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温小喵板着脸,也像他一样严肃,说得好像真是冤枉了她的一样。
储物袋是从霍玠身上偷来的,现在却莫名其妙落在了楚修月手里。
她不高兴。
“没吃就好,这里边三颗都是筑基丹,放市面上卖可以卖到五六千块灵石一颗,价值不菲,但如果是你这样的修为吃了……就等着爆血管吧。”楚修月瞥她一眼,出言警告几句,才把储物袋收紧扔回去。
他收起了那把低调的细水剑,进而凝气化剑,把那枘豪华的金色大剑祭了出来。
举步踏上剑身,楚修月没留意到温小喵正吐着舌头扒喉咙,一副悔不当初的蠢样。
温小喵其实很想哭,听完楚修月的话后,她就连哭也哭不出了。原以为那几颗小小的紫色丹药只不过是寻常的补气丹,一时报复心起,就全都吞下了肚子,哪想霍玠会把这样贵重的东西随身带着。这下不得了,应着楚修月那句话,肚子里真的发热了……
不好不好,真的流鼻血了!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