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芷从安昌王府出来后,就直接回了陆府。
不管温言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一切已经落幕,自己没有必要再回去了。
太子则和段煜牧一起,去审问安昌王。她对那些处置、审问的事情不感兴趣,心中也有许多问题没有想通,就没有跟着同去。
其实段煜牧刚到地牢一会儿也走了,只有太子一人在审问。
夜深人静,她还没有入睡。
她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浴桶里,热水包裹着身体,才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开始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串联起来。
一桩桩,一件件,像幕布般从眼前流过。
毫无疑问,自己中了温言的圈套,估计去他府上找证据也是他一手谋划的,那封莫名其妙出现的信,肯定也是他的手笔!
把自己当刀使也就算了,还骗自己喝了那么多苦得不能再苦的药,怪不得当时每次望茵都是亲自送药,还非得亲眼看着自己喝下才会走,当时就觉得有古怪。估计什么清淡饮食也是骗自己的,害自己白挨了那么多天的饿,这个王八蛋!!
她气愤的将手拍在水上,一时间,水花四溅。
发泄了一会儿,她又摸着下巴想到,既然他不是二皇子,那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毫无疑问,他肯定是晟国皇子,只是不知道,他是晟国的哪位皇子?
浴桶里的水已经逐渐凉了,她穿衣出来,脸上仍然挂着疑惑的表情。她从屏风后走出,准备上床继续想刚才没想清楚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她出来后,竟看到温言坐在自己屋里,吓了一跳,她还揉了两下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你泡个澡也太久了,我茶都喝完了。”温言戏谑道,他目光上下扫视她的身体。只见她衣衫单薄,发尾还是湿的,滴答着水,身上冒着蒸腾的热气,宛如出水芙蓉般玲珑剔透。
林晚芷看到他的目光,一低头,发现自己洗完澡出来只穿了里衣,慌忙拿起旁边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捂着胸口说道:“不要脸!”
温言笑了笑,说道:“怎么?不是你勾引我的时候了?”
“呸!谁勾引你了。”她声音发虚的说道,又觉得不够气势,接着说道:“我那是为了找证据。”
温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林晚芷问道:“你是晟国哪位皇子?”
“七皇子,温言。”他回道,面上始终带着笑意。
“温言。”她重复道。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是谁吧!”
他点点头,说道:“林晚芷。”
“你是因为知道,我发现了安昌王造反的事,才决定利用我,将这整件事情推在二皇子温醇身上的吗?”
“是。”温言回道:“你很聪明。”
“那你就不怕我把你陷害二皇子的事情透露出去吗?”
“不怕,你没有证据,夏国太子不可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抓我,我毕竟是晟国的皇子。”
她知道温言说的是实情,自己的确没有丝毫证据,但她仍虚张声势道:“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些话也会传到你父皇的耳朵里,引起他对你的猜忌,这你也不怕?”
“你以为你不传他就不会想吗?但他无所谓这些,就算真的知道是我做的,他也不会有丝毫举动,反而会觉得欣慰。”
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道:“晟国皇宫就是个巨大的斗兽场,只有最优秀,最残忍的人才能活下去。他,也就是我们的父皇,无所谓什么手足亲情,今天二皇子败了,他只会认为他没用,是个废物。而不会觉得我阴险。”
他扭头看着林晚芷,重重的说道:“帝王,天生就该无情!”
林晚芷也站了起来,看着温言,忽然有些心疼。她从小跟太子和段煜牧他们在一起,虽然大皇子和二皇子有时也会欺负阿牧,但都是小打小闹,从来不会要人性命。
可能是因为夏国皇帝子嗣稀少吧,他虽然偏爱太子,但还是会尽到自己做父亲的义务。
他回头看到林晚芷的表情,说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很可怜似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就是好人!”林晚芷打断了他的话,走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可你在船上的时候,仍然选择救起来历不明的我,这说明,你本就是良善之人。至于二皇子,之前你遇到的两次刺杀是他干的吧!”
温言点了点头。他本以为,她只是安慰自己,却没想到她竟说得这样具体,这样真诚。说明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而不是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