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光线有些暗淡,如果景堔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安之的唇色都褪尽了。
丫头!
他说是丫头,不是老婆。
那是谁在她耳畔唤她老婆?
是谁?
安之出院是在一周之后。
回到别墅时,景堔打算将她抱上楼,这一周安之没有做任何的康复训练,她的腿很明显有些僵硬。
安之笑了笑:“没事,我自己活动活动吧。”
她抓住楼梯上的扶手,手背上全是因为输液造成的青紫,特别是右手,几乎都看不到健康的皮肤。
景堔跟在她身后,见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手背上的青紫因为用力更显得触目惊心。
“别强撑,嗯?”
他忍不住提醒她。
安之点头:“知道。”
短短的一截路程,她整整用了半个小时。
徐妈在楼下都看得难受,慌忙上楼递给景堔一条毛巾:“少奶奶满脸都是汗。”
景堔其实之前就准备给她擦汗的,可安之微微偏了头。
那是她一种无声的抗拒。
景堔的眸色越来越深,从徐妈手里接过毛巾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徐妈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打着哈哈说:“我下楼看看锅里熬的鸡汤……”
安之最后艰难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景堔跟着她到卧室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安之没回头,她在听到脚步声远离之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躺在医院的这一周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快逼疯了。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天气变化的原因,她莫名就觉得自己小腹上的伤口隐隐发疼。
这条伤疤的来历,她从没有问景堔,景堔也没有说。
可作为一个女人,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剖腹产伤疤。
她的孩子呢?
夭折了吗?
曾经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之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太多太多的疑问纠缠着她。
她想问,又害怕去问,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那些未知的事物就像是潜藏在她骨子里的魔鬼,一旦被释放出来,她担心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局面。
景堔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去了安之的卧室。
小女人此时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紧蹙的眉头在无声地表达着她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景堔并没有喊醒她,而是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的样子出神。
一年了。
她会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依赖,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她一直小心翼翼和他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