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乘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这一回的消耗
何一次都多,他也就睡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久,而且他在睡着时一直能感觉到商砚书的气息
陪伴在身侧,
便睡得无比安心,等睡足了,才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睁开眼。
商砚书坐在榻边无聊地看书,在路乘眼睫刚开始眨动,将醒未醒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他将书放到一边,专注且期待地等待,于是,路乘睁开眼所见的第一幕,便是笑吟吟看着他的商砚书。这一幕倒是很寻常,路乘经常睡在商砚书怀中,醒来时所见的大多如此,顶多是商砚书今日的笑容格外和蔼些,他仍有些刚醒的迷糊,一时以为他和商砚=见书还住在山中,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但很快,繁多的记忆纷
而来,路乘瞳孔突然睁
大,犹如忆
起什么重要的事,猛一下坐起。
幸好商砚书及时抬了下头,否则依路乘这个猛劲,现在就是“砰”一下,两人的下颌和脑门同时受创的惨剧。商砚书眉目一拧,还没问路乘这么莽莽撞撞是做什么,就见路乘坐起后怔怔看了他片刻,眼里突然聚起一团水汽,然后果不其然地“汪呜”一声,扑到商砚书怀中,再一次用眼泪把他新换的衣服弄脏。“师父一一”路乘在睡足恢复力气后,续接上那夜没哭完的部分,继续委屈大哭。
“在呢在呢。”商砚书未有丝毫不耐,愉悦地将路乘揽住。
然而他尚未愉悦多久,便听路乘汪汪呜呜地哭道:“你不要去做男宠一一”
商砚书唇边笑容要时一僵,虽然他能懂路乘的意思,但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主动求着去做男宠一样。他嘴角微抽着说:“为师没有想去做男宠。。。。。。
虽然他确实是主动落败被劫走的,但他暂时没有开启男宠游戏的想法。
“也不要喜欢那什么魔尊一”路乘继续哭。
在刚来人间的时候,路乘还没有把情劫这件事忘掉,因而在流浪中,以及跟商砚书在一起的初期,会格外注意人类那些讲情爱的话本故事,其中卖的最火热传唱最广的自然就是各种仙魔苦情狗血虐恋虽只分开了几个时候,但他着实脑补了许多可怕晨象,就像话本中写
虽只分开了几个时辰,但他着实脑补了许
多可怕景象,
话本中写的那样,明明是作为替身的玩物,却爱上了魔头将其当做白月光时流露出的一丝温情假象,被百般折磨虐待,言语羞辱,却仍痴心不改,痴痴守望,而这种故事的最终结局,无论是魔头终于被真情打动,浪子回头,还是替身终于心灰意“为师也不会喜欢那什么魔。。。。”商砚书继续抽着嘴角,路乘看的那些话本故事,都是用他的钱买的,他自然也是看过的,因而他一下猜到路乘在想什么,光是想想那画面,他都一阵恶寒,他是喜欢玩扮演游戏没错,但一般不会这样作践自己,就像他玩这个师徒养成游戏,也是选择做师父,而不是做徒弟一样,路乘脑补的那些故事,他要是演,也只会演那个魔尊角色,甚至都不用演,他本来就是魔尊。“好了好了,不哭了。”商砚书又哄两句,路乘的哭声终于慢慢缓和一些,而此时,屋外恰好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儿,郭朝阳和杜子衡便推门而入。两人见到路乘,原本愁眉不展的眉宇间立刻现出些喜色:“你醒啦!”
“。。。”路乘揉揉眼睛,把最后一点泪意哭腔收回去,但他仍然赖在商砚书怀中,像是生怕对方又被坏人劫走了一样,听郭朝阳杜子衡讲述他昏睡这几日的经过时,也紧抱着对方的手臂。路乘这一睡就是三日,三日前的那夜着实发生了许多事,他们被魔修突然伏击,商砚书被劫走,而没过多久,他们便又杀上了魔修的老巢,将商砚书救出,这都是路乘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后面的部分路乘脱力昏倒后,郭朝阳杜子衡从商砚书口中得知,那先前带头截杀他们的元婴魔修不知道因为什么暂时离开了,大概是觉得商砚书中毒昏迷无力逃跑,因而并未留人在屋中看守,但商砚书其实早已清醒,装着昏睡,实则在暗中运功解毒,在他将毒解得差不多,正要伺机逃跑时,恰好路乘三人闯过来,于是便有了三人看到的商砚书跌跌撞撞地从屋中跑出来的那一幕。
四人汇合后快速交流完情报,郭朝阳杜子衡意识到元婴魔修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回来,而路乘昏睡,商砚书血毒刚解,灵力尚未完全恢复,遭遇对方己方很可能会再次落败,因而立刻就想撤离。在撤离前,他们特地挑了一名被打昏的魔修带走,因为己方占据了绝对优势,是以郭朝阳杜子衡对战那十来名金丹魔修时并未下死手,只让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想着事后审问一番,问清楚这伙魔修在城中行动的计划和目的,以及问清玄武城中与魔修勾结的内鬼是谁,是否是他们猜想的苏寒云。然而未等他们带着魔修和昏睡的路乘离开小院,玄武城的人便突然而至,带队的赫然是一名熟人,苏寒云的直属卫队长,苏穆。苏穆接管现场后,立即命人拿住了所有魔修,无论死的活的,全都带走,至于他们四
个,苏穆说是
苏城主的
命令,请几人到城主府中暂住,以
止魔修再对他们下手,于是几人就来到了城主府。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城主府里?”路乘插话说。
难怪他醒来后觉得这屋子布置有些陌生,跟之前下榻的客栈完全不一样。
在郭朝阳和杜子衡点头后,路乘又问:“你们之前不是说那什么苏城主有问题,玄武城不可信吗?”那他们现在住在城主府里,不就相当于住在坏人的大本营吗?
“玄武城不是全部有问题,只是我们一时无法分清谁有谁无,所以最好不要直接接触。”杜子衡解释道。他们那夜自然也不想跟着苏穆走,毕竟苏寒云的嫌疑是最大的,谁知道带他们走是不是想换个地方灭口,然而苏穆虽与他们也算相熟,但到底是忠于苏寒云的直属下属,那夜行事丝毫不讲情面,强行从他们手中带走所有魔修还不算,名义上是“请”他们到城主府,实际上说是强制押送也没差了。好在,他们那夜搞出的动静足够大,尤其是强闯魔修据点时,路乘用的那至今不知名的法术,冲破魔修设置的隐匿结界,几乎照亮了半座玄武城,不光是顾今朝被惊动,整个玄武城的上层,现在基本都知道了有魔修在城中暗中行动的事,因而苏赛云或者其他与魔修勾结的人,即便想将他们灭口瞒下此事现在也是瞒无可瞒,更不敢明目张胆在城主府中动手了,他们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只是安全是安全了,他们原本想的调查审问魔修一事,却是一筹莫展,苏寒云那夜让苏穆强行带走所有魔修后,便将押进自己的私狱中,三日中别说是他
们几个见不了,甚至其他玄武城的人,包括顾今朝,都被苏寒云拒之门外,除他自己以外,不让任何人参与审讯。“那审出什么了吗?”路乘问。
“当然没有。”郭朝阳愤愤道,“最有嫌疑的就是他,自然是什么都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