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不入宫赴宴?”
她的说法,倒是与宝音不谋而合。可东方青玄对宝音原就只有父女之情,何来男女之意?不说让他接受,便是听阿木尔提起,他都觉得罪恶,哪能有半分妥协与念想?他不愿听她这种有违伦理的言论,只轻淡眼,换了话题。
阿木尔轻呵一声,似笑非笑,“你认人家做女儿,人家未必肯认你做爹。哥,你醒醒吧——”
“胡说八道!我是她义父!”东方青玄声音微厉。
“那我要怎样说?”阿木尔言笑浅浅,“或者说,哥哥,你真的打算娶了她做兀良汗大妃,与南晏联姻?”
“不要那样说她,她还是孩子。”东方青玄面有不悦。
烧着地龙的房间里,阿木尔方青玄从入屋起就紧紧皱着的眉头,亲手为她沏了一壶香气盈鼻的碧螺春,放在紫檀木的茶几上,轻声问:“为何愁眉不展?遇到他家小魔女纠缠了?”
时下以东为尊,赵樽给东方青玄的待遇向来不错。
安排兀良汗使者住的地方,在宴宾楼东侧的世安院。
宴宾阁里,住满了四方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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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炔脸一黑,“……家门不幸。”
宝音“嘿嘿”笑着,拳头阴恻恻击在他小屁股上,“这是长姊在教训幼弟……不要说你只是皇太子,便是你有一天成了天子,长姊该揍你时,还得揍你……揍得阿爹阿娘都不认识你。”
赵炔扬起的拳头,淡淡地笑。
“打皇太子,是重罪。”
“啊!赵炔——”宝音冲了过去。
“是很重。”炔儿难得一笑,“旁人撞了南墙也就回头了,可你就因为太重了,愣是沉得回不来……”
“……你个小屁孩儿!”宝音握紧拳头,恨声道:“你给我等着我堂堂大晏朝最为贵重的长公主殿下,这么美丽,这么善良,这么大方,这么可爱……我想要做的事,会做不成吗?”
“长姊,真话总是很残忍,却是对亲人最好的表达。”
炔儿果然好脾气地站住了,回头
“赵炔!你给我站住。”
说罢他不气得冒绿光的脸,轻轻拂袖,单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地大步入殿,往寝宫方向走去,那小屁孩儿装大人的样子,气得宝音几乎忘了自己也是小屁孩儿,很想揍他。
赵炔侧头,正色道:“事已至此,洗洗睡吧。”
宝音在东方青玄那里受了委屈,又在赵炔这儿受了委屈,表情本来已经很难但听到他说有阿娘的“金玉良言”做指导,顿时又兴奋起来,几乎是蹦跳着上了台阶,走到矮她半个头的弟弟身边,乐滋滋地问:“什么话?炔儿,快,快告诉长姊!”
“不撞南墙,你如何会回头?”对他家长姊一波三变的表情,炔儿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以六岁的年龄,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负手对着台阶上静静发狠的长姊恨其不争的一叹,“如今也只有把阿娘的话送给你了。”
“……好哇,既然你知道,还让我去?”宝音羞恼不已。
“这还用问?”赵炔皎月下的小眉头,似是一挑。
“你怎么知道?”宝音急火火的问他。
“嗯”一声,赵炔应了。
“等我?”宝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偏头微微眯眼,“你知道我会回来?”
“等你。”
赵炔神色微微紧绷,那高冷的表情像足了他爹。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晓得冷吗?”
宝音把马缰绳交给小太监,随便把帽子和头巾也一并丢了过去,砸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信步上了台阶,炔。
出乎宝音的预料之外,炔儿还没有离开,他领了个小太监就站在东宫殿前,意态闲闲的样子,像是在月下赏雪,又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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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他不由为她今后的夫婿担忧起来。
东方青玄身姿不变,端坐在马车里,一人一马的影子,额头突突的跳……小丫头确实有些像她娘。不过不是五官,而是她这小性儿,跟个野孩子似的,哪有半分小姑娘的腼腆?
娇娇的一声之后,棕红大马窜了出去。
“嘿,我觉得我其实像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