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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又不傻，心里揣着明白，在三人之间流连猜测。柯父清清嗓子，&ldo;吃吧。&rdo;各自收敛，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的家常场面。饭后，柯亦林热情地跟赵曦聊天，两个年轻人般配，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好风景。柯母也高兴，说是要拿相册跟他们一块儿看。到了这个程度，不能再由着分寸乱下去了。&ldo;吃草莓，这颗最大的。&rdo;柯亦林端着果盘，细心的把叉子搁上头，和赵曦坐得很近。赵曦没有接，清清淡淡的说：&ldo;亦林，我想跟你说清楚。&rdo;柯亦林顿了下，维持着微笑：&ldo;先吃草莓。&rdo;赵曦说：&ldo;我们做普通朋友。&rdo;不给他辩驳的机会，&ldo;昨天的事情我考虑得很清楚了，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rdo;都在客厅坐着，长沙发上是柯母，他俩的对话声音不算小，或者，是赵曦压根不打算藏着掖着。不只柯亦林沉默，柯母也是怔怔的。赵曦拿起包，说：&ldo;那我先走了。&rdo;眼神一掠：&ldo;伯母，谢谢您的晚餐，辛苦您了，也请您保重身体。&rdo;柯亦林猛然反应，起身道：&ldo;小曦。&rdo;支支吾吾半天，心慌意乱的只憋出一句：&ldo;我送你。&rdo;&ldo;不用了，打车很方便。&rdo;转身，迈步，头也不回。门落锁，一声清脆，柯亦林跌坐沙发，半天不知动弹。柯母是个明白人，面色沉重，悠悠感叹：&ldo;是个直白姑娘啊。&rdo;柯亦林喘口气，十指叠在一起，不甘心啊。&ldo;妈妈是很喜欢小曦，但儿子，感情得讲缘分，一厢情愿容易钻死胡同，容易蒙蔽自己的眼睛。小曦是有教养的孩子，不让你难堪，对人和气，亦林，你得分清这个界限，别把对方的情面，误解成爱意。男子汉，大气一点，你要还喜欢，就加把劲儿继续追求，千万做不得傻事儿，明白？&rdo;柯母语重心长，旁观者清。柯亦林扯了个无奈苦楚的笑，&ldo;您儿子是这样的人吗？不至于的。&rdo;柯母点点头，放了心，&ldo;妈妈怕你一时绕不出来，你心里有谱就行。&rdo;‐‐某酒吧。这个点正是来客高峰期，夜生活才刚拉开序幕，赵明川已经醉得不行了。从柯家出来就往这泡，喝闷酒最伤身，借酒忘忧似的。玩得好的相当发愁：&ldo;川儿你再这样喝下去，没人扛得动你啊。&rdo;赵明川坐在高脚椅上，衣袖挽起，嫌碍事儿，手表也给摘了随便丢桌上。酒一杯一杯的往喉咙里灌，心烦的抓了抓头发，&ldo;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话谁说的？&rdo;一人答：&ldo;鲁迅啊。&rdo;旁人哄：&ldo;啊呸。&rdo;赵明川来火：&ldo;全是歪理！我愿意改啊，她不理我，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好，她干嘛不理我啊？&rdo;&ldo;你还委屈上了？瞧瞧你以前做的混账事。&rdo;&ldo;别给我提这个词，你有资格么你？说得好像你们以前就没混账过一样。&rdo;赵明川手指扬在半空，一个两个的点了点：&ldo;最烦马后炮。&rdo;几声笑，出馊主意的比比皆是：&ldo;女孩儿那么多，还非得小曦不可？&rdo;&ldo;你懂个屁！&rdo;赵明川捞起酒瓶要往他脸上呼：&ldo;给你们提个醒，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罢，谁敢去赵曦面前讲一个字，兄弟都没得做！&rdo;这话蛮狠。男人不像女人，行事做派难免有点糙，考虑的方面不一致，没轻没重的反倒容易坏事。赵明川扯开领扣，&ldo;倒酒。&rdo;dj正好打碟，突然切进一首高嗨，音效巨大，吧台服务生一时没听见。&ldo;酒呢酒呢！&rdo;赵明川抓着酒杯往桌上磕得砰砰响，一脸烦躁。玩笑归玩笑，他这状态还真让人担心：&ldo;拦着吧，不然非得喝出事。&rdo;&ldo;你拦你去，我可不敢。&rdo;&ldo;要不打电话给赵曦，心病还得心药医。&rdo;&ldo;呵，我怕药一来，川儿死得更快。&rdo;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沉默着，发愁着。有人忽说：&ldo;要不，让初宁过来一趟？&rdo;这主意带感啊！赵明川这个半道儿白捡来的妹妹，也是个朝天椒角色，不怕事，关键还有脑子，机灵聪明的很。一物降一物，他俩就是互坑，彼此的克星。电话一打，初宁答应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酒吧。赵明川醉得酣畅，本来都短暂麻痹了一遭遭的烦心事，结果一见到这位祖宗，什么不好的回忆又都齐齐整整地在他心里践踏而过了。一瞧见他见鬼似的表情，初宁也来气啊，冷冰冰道：&ldo;你疯了吗？不知道媒体最喜欢在这边潜伏？想上报是吧？&rdo;赵明川阴郁：&ldo;你怎么来了？&rdo;&ldo;来给你收尸。&rdo;初宁也是个牙尖嘴利的狠货，&ldo;走不走？我很贵的啊，再拖延一分钟，付加时费！&rdo;赵明川低骂一句，&ldo;祖宗，全他妈是祖宗。&rdo;然后不情不愿地起身，脑子晕，脚步踉跄，人往前头栽。初宁一把扶住，又拉又拽的，把他一只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ldo;什么德性啊！&rdo;赵明川酒气满身，掩盖住了淡淡的男士香。横眉冷对，但动作还是蛮老实，&ldo;你爱扶不扶。&rdo;初宁却突然一声尖叫：&ldo;天！赵明川你还行不行了！重的跟猪一样！&rdo;这身材维持不易，哪能受这份侮辱。赵明川冷笑：&ldo;我是猪，那你又是什么？母猪。&rdo;兄妹俩互相挖苦，磕磕碰碰地出了酒吧。把人送回建国门附近的那套公寓，初宁一身热汗，踢了踢瘫倒在沙发上的男人，&ldo;赵明川，还能不能撑住？要不要去医院打吊瓶？&rdo;赵明川头埋着，摇了摇。初宁还真不放心，凑近一点，戳戳肩膀：&ldo;别硬撑啊，你还有皇宫要继承呢。&rdo;本是两句调侃话，但赵明川把头侧过来，看着她的时候，初宁还是惊了一跳。这表情如果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万念俱灰。初宁叹了口气，挨着沙发边沿坐下，&ldo;至于吗，要死要活的。&rdo;赵明川声音特平静：&ldo;你和你当年的初恋分手时，就没想过死？&rdo;乍一听这词，初宁半晌没反应。啧，怎么说话的。&ldo;有什么好死的，没感情就分呗，你情我愿，谁也别耽搁谁发财。&rdo;&ldo;重复一遍第二句。&rdo;&ldo;没感情就分。&rdo;借着光，赵明川的眼眸格外亮，&ldo;那不就得了。你有什么好不理解的？&rdo;初宁默然，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寻死觅活，那是因为还有感情。真正潇洒放下，才能心无旁骛。赵明川视线一低，落在她的手上，笑了下，&ldo;那小子向你求婚了？&rdo;初宁下意识的蜷了蜷手指。&ldo;别躲，好事儿。&rdo;赵明川过了这阵颓废劲，和她肩并肩地坐直了，又瞅了一眼，不屑：&ldo;这戒指真小。&rdo;&ldo;我就喜欢这一种，简洁大方，你懂什么？&rdo;初宁护着，宝贝得很。赵明川懒计较，说：&ldo;那小子最近怎么样啊？&rdo;&ldo;挺好啊。&rdo;顿了下，初宁说：&ldo;我们与明耀科创签了合作协议。他继续做他感兴趣的事，明耀会提供给他最大的保障和帮助。&rdo;&ldo;你和唐耀之前不是闹掰过吗？&rdo;赵明川多心一问。&ldo;关玉那时候背着我私拉公司，就事论事，从立场上来说，确实也是我们不厚道，唐耀气愤也很正常。不过互利共赢，是千百年都不会变的真理。&rdo;随便讨论了几句，回归正题。初宁问：&ldo;你真还对曦姐有念想？&rdo;赵明川坦然：&ldo;想的要死。&rdo;初宁说：&ldo;她现在是不是特不愿意见你？&rdo;不作声，默认。初宁拨了拨头发，歪着脑袋，笑容浸在柔和的光影里，别样妩媚。她说：&ldo;我给你出个主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