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归叫走南杏落说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苏言和昭云他们只知道,自那之后,南杏落总是很沉默,往谢槿奚房门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闻子都他们冲击元婴去了,他们说不能被谢槿奚落下太多,不然援天队他们该进不去了。
也好在现在是过年期间,“上瑶宗天才人物四年即元婴”的事还没有传出去,知道这事的除了他们,也就是几位长老了。
杜三七是第一个来的,歘地一下直接出现在谢槿奚房门口,给其他人吓了一跳。
墨绿色的灵力触手几乎是在杜三七落地后就直奔屋内而去,过了半晌,杜三七才大大松了口气。
“老君不都说了吗,没事的。”
兰烬往站得跟雕塑一样的杜三七肩头一搭,目光欣慰地看向里面。
“这小子福大命大,这劫也算过了,以后享福的好日子可多得是。”
“让我看看,我们上瑶宗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四年元婴在哪儿呢。”
玉浅从后面冒出个头,左耸右耸地挤着看,被最后才来的君宿弦踩了一脚。
“嚷嚷什么,都安静点儿。”
几位长老在门口叽叽喳喳看了一会儿,引得其他人都出来了。
而他们今天来,也不只为了来看看谢槿奚怎么样。
“那个谁,听竹啊,带着小云和小言跟我走,小谢跟我说你们要打本命剑对吧?来来,赶紧开学前给你们做好。”
兰烬两手叉腰,看见刚出来的陶听竹就立刻给她安排事情。
“好嘞。”
陶听竹伸了个懒腰,把苏言和昭云带出来,几人刚坐上兰烬的不得眠,便嗖得一下窜走了。
其他三位长老也都逮了自己的弟子回去,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闻子都不想走,每一次都是他等着谢槿奚醒来,这次也不例外,硬是和玉浅磨蹭得最后一个回去。
现在院子里,又只剩下谢槿奚和南杏落了。
自从那天那位“柳长归”给他看过那封信后,南杏落就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
好像现在做什么都没什么意义,南杏落看着面前昏睡的谢槿奚,心头难免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
他想,之前的那个世界,谢槿奚也是像这样,偶尔来他山腰的院子坐坐,在床边这样长久地注视着,不希望错过沉睡之人醒来的第一面。
他总算能体会到谢槿奚的感受。
以前总是谢槿奚等他,无论是感情还是别的。
这一次总得让他的大师兄歇会儿了,换他来等就是了。
而陷入虚无中的谢槿奚,又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卷着,不知要落到时间的哪里去。
他脚下一空,似从高处跌落,浑身猛地一抽,耳边是忽然炸开的一声哀嚎,谢槿奚睁开眼,面前白花花的纸钱漫天飞舞,落在棺木上,埋进泥地里。
——“想知道那是谁吗?”
那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天旋地转。
这是谢槿奚唯一的感受。
他站在原地望着地面缓神,一动不动,于是这片空间也停止了运转,所有声音与动作全都停了下来,专心等待着梦境的主人适应好这具身体。
——“睁开眼睛看看呀,那不是你的…”
谢槿奚睫羽微动,整个梦境因他的动作而重新运转起来,耳边似隔了一层膜布的声音终于清晰,哭声夹杂着悲痛的叫喊,还有那道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