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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罗伯特&iddot;迪&iddot;西尔瓦站起身来，开始发言。

&ldo;如果法庭不反对的话，&rdo;说着他转身对着陪审团。&ldo;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首先请允许我对你们在百忙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前来参加本案的审理表示衷心感谢。&rdo;说着他满脸同情地微微一笑。&ldo;我深知陪审员的工作对诸位来说多么劳神。诸位都有本职工作，你们的家庭也需要你们的照顾。&rdo;

他俨然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詹妮弗想，他是第十三名陪审员。

&ldo;我保证尽可能少地占用诸位的时间。本案并不复杂，那儿坐着的就是被告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纽约州指控被告在新新监狱谋杀同牢犯人雷蒙德&iddot;索普。他杀了人是毫无疑问的。他本人对此供认不讳。威尔逊先生的律师打算以自卫为理由为其辩护。&rdo;

地区检察官转身看着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巨大的身躯，陪审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也都转到了他身上。詹妮弗从他们脸上可以看出各人的反应。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迪&iddot;西尔瓦讲下去。

&ldo;多年以前，十二位像你们一样的公民投票决定把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关进州立监狱。由于某些法律方面的技术原因，不允许我把他当时所犯的罪行向诸位公布。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当时陪审团真诚地相信，把他送进监狱将可以阻止其进一步犯罪。不幸得很，他们错了。即使在监狱里，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还继续打人、杀人，以满足其嗜血的欲望。现在我们终于明白，防止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继续作恶的唯一办法是将他处死。这样做固然不能使雷蒙德复生，却将挽救一些可能成为被告杀戮对象的人的生命。&rdo;

迪&iddot;西尔瓦在陪审员席前走了一圈，直视着每位陪审员的眼睛。&ldo;我刚才讲了，本案不会占用诸位太多时问。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我这样说。那儿坐着的被告‐‐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蓄意谋害了一条人命。对此他本人已供认不讳。即使他不承认，我们可以找到亲眼看到他杀人的证人。事实上，证人多达百余人。&rdo;

&ldo;现在让我们来仔细研究一下&lso;蓄意&rso;两字的含义吧。我深知，诸位和我本人一样，对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谋杀，都是深恶痛绝的。但是，有些谋杀的原因还是你我所能理解的。比如说，一个拿着武器的歹徒正在威胁你的亲人‐‐你的孩子、你的丈夫（或是妻子）的生命。如果你手头有一把枪的话，你为了亲人的生命可能会扣动扳机。你我或许都不会宽容那种行为，但是我相信我们至少能够理解。我们再来举一个例子，如果你在睡梦中被一个破门而入的坏蛋惊醒，此人对你的生命构成威胁，而你刚好有可能杀死他以保存自己，于是你动手杀了他。我想我们大家都能理解你为什么干出了这样的事。持有上述看法并不会使我们成为亡命之徒或坏人，对吧？这是我们在危急情况下，一时冲动采取的行动。&rdo;说到这儿，迪&iddot;西尔瓦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无情。&ldo;可是，蓄意谋害却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样于的人并不是由于一时感情冲动。他们杀人仅仅是为了谋财，为了吸毒，或者、更有甚者，以杀人取乐……&rdo;

他正有计划地向陪审团灌输先入之见，但他注意不说一句过头话。这样就不致发生差错，造成审判无效或推翻审判的局面。

詹妮弗注视着陪审员脸部的表情。毫无疑问，罗伯特&iddot;迪&iddot;西尔瓦已经把他们说服了。他们对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表示同意。他们忽儿摇头，忽儿点头，忽儿又双眉紧锁。他们除了没有向他鼓掌、喝彩以外，其他的都做了。西尔瓦成了乐队指挥，而陪审团正是他的乐队。詹妮弗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地区检察官几乎一句话一个&ldo;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rdo;。他每次提及这个名字，陪审员都情不自禁地看一眼被告。詹妮弗事先已关照过威尔逊不要去看陪审团。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眼睛看法庭的什么方向都行，就是不要去看陪审团，因为他那蔑视一切的神色肯定会激怒陪审员。现在使詹妮弗十分担心的是，威尔逊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陪审员席，他的视线直对着陪审员们的眼睛，眉宇间弥漫着横蛮不逊的神色。

詹妮弗低低地唤了一声：&ldo;亚伯拉罕……&rdo;

他连头也不回。

地区检察官的开场白已将近尾声：&ldo;《圣经》上说：&lso;以眼还眼，以牙还牙。&rso;那是报复。本州并不是寻求报复，而是寻求正义，为那个被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蓄意‐‐注意蓄意二字！‐‐夺去生命的可怜的人伸张正义。谢谢。&rdo;

地区检察官说完坐了下来。

詹妮弗站起来向陪审团讲话，她感觉到了他们的敌意和不耐烦。过去，当她从书上读到律师能够猜透陪审员的心思时，她心里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眼下她却不再怀疑了。陪审员们的态度明白无误地挂在脸上。他们已经得出结论：她的当事人是有罪的。他们不耐烦，因为詹妮弗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问。他们本可以像他们的朋友地区检察官所指出的那样，去处理各自更为重要的事务，而她却硬把他们留在法庭上。詹妮弗和亚伯拉罕&iddot;威尔逊是他们的敌人。

詹妮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ldo;请法官先生允许我发言，&rdo;然后她又转身面对陪审团。&ldo;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之所以设立法庭，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来到这儿，是因为明智的法律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一宗案件都包含两个方面。但是，听了地区检察官对我的当事人的攻击，听了他未经陪审团的裁决‐‐也就是你们的裁决‐‐就宣布我的当事人有罪，使大家觉得事情好像就是这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