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把人弄哭的温文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只能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轻声哄着他。她倒是完全没发现,红菱也曾哭哭啼啼的埋怨她,那时不见她这般哄人家。“怎么还哭了?我错了,我错了,不应该和你发火……别哭了……”见越是哄他哭的越伤心,抽抽噎噎的气都喘不匀,温文一急,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后背,慢慢哄着。被温暖的气息环绕着,楚希停下眼泪,依然还抽噎着,情绪稳定了很多。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坐在旁边依然环抱着他,怒气被他眼泪一浇,彻底没了踪迹。“怎么哭上了?不想穿就不穿,明天我就去买身新的。”温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哭,自己也跟着慌乱,只要他能恢复,一件衣服而已。楚希见他这么说,刚下去的委屈劲又上来,嘴一瘪,眼见又要哭出来。“哎,哎,不买不买,你想穿这个就穿着,别哭。”温文暗骂自己缺心眼,他就是因为这衣服的事哭,现在自己还眼巴巴的往上凑。又哄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希还没怎么样,温文倒是急出了一身的汗。“我,我不是……嫌,咯……是……唔,是糟蹋了……”楚希打着哭嗝,断断续续的和温文解释,顾不上羞耻,他紧紧抓着温文的衣袖,“妻主……你,你别气……”温文听了他的解释只能无奈的叹气,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让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活着,连送给他衣服也不敢要。“好了,别哭了,我没气你这个。”温文顿了下,觉得现在说了他也不懂,干脆就转到另外一件事上面,“这湿透的衣服怎么能穿,寒气入体留下病根,以后再调养可就需要些力气了。你先穿我的,好不好?”说着就把外衫脱下来放到床上,稍微犹豫,还是没出门,只是背过身去。“你先把衣服换上。”听着妻主温温柔柔的哄着自己,还把她的衣服给自己穿,楚希脸上露出小小的笑容。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温文不自在的动着身子。“妻主,好了……”后面的声音更小,不仔细听就听不到。温文刚回头就立刻又转回来,想了想又回头给他把衣服好好穿上,不再如刚才一般要露不露,这才舒了口气。温文在女人里面算是瘦弱,但比起楚希还是高出许多,身子也壮上许多。女人的衣服本就松垮,只穿了一件外衫显然遮不住什么,怪不得他刚才声音那般小,耳朵都红透了。又去厨房给他熬了姜汤,看着他喝下,这才放下心。可能昨天心绪起伏太大,温文起来时主卧还是一片安静,也没有早饭摆在桌上。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念着男女授受不亲,避免尴尬,温文还是没进去。只想着今天早点回来,他身子那么瘦,也不知道昨天那番折腾,会不会病。却不曾想,昨天抱也抱了,看也看了,还哪里有什么授受不亲。“呦,听说你把红菱送人了?”刚踏进衙门的门槛,就被人勒着脖子压住。温文甩开身上的吴芳,眼带不解。吴慧从后面跟过来,刚好看到温文的神情,上前解释,“这事都传了个遍。那孙出和你温恶霸的小侍有私情,居然平安无事的离开了你家,还大张旗鼓的办喜宴,就怕你又回去和她抢人!”吴家姐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的头上,意有所指。“大家现在都说,小恶霸从了良。你解决了烦心事,倒是歪打正着的把恶名也洗清了几分。”相处这一个月,在偶然间得知她居然怕那红菱,而每晚睡在书房,每每想起来,都让她哭笑不得。吴芳豪气的一挥手,有些不满,“你若是不喜欢,咋不给我,让那小木匠白白得了便宜。”显然是对红菱的美色上心了。吴慧一巴掌拍过去,打醒这个头脑发昏的蠢货。“那红菱是什么东西!你要是敢领回家,看娘不打死你!”语气颇为凶悍,其中满满都是关心。吴家家教森严,温文也曾见过吴芳被打的满身是伤。偏偏这货少根筋,记吃不记打,吴慧总是跟着操心。“哎呦喂!你们快和我来,出人命了!”和温文她们一队巡逻的小张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神色焦急的招呼三人跟她走。吴芳呼了一声,首先冲出去,吴慧摇头叹气,实在对这个姐姐没辙,跟着温文一起出去。吴芳到了现场,看了一圈,立刻瞪圆了眼睛就要打小张。吴慧赶紧拦下,也瞪了眼小张。只见一家农舍前聚集了一圈人,里面男人挥舞着菜刀对着女人说什么,女人面上既尴尬又愤怒,却没发做,认真的听着男人的话,点头应下。这是杀猪的老王家,一家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三天两头吵架打仗已是常事,她们是不管这种事的。只是这次动起了刀子,给刚好路过的小张看到,吓得屁滚尿流马上回衙门找帮手。几个人走在街上,吴芳还为刚才的事生气,想她急忙的跑过去,以为有什么惊天大案,没想到还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哎,这要是娶了个悍夫回家,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小张想着刚才那王家夫郎狰狞的样子,立刻抖了三抖。路过一家猪肉摊时,温文进去提了一斤肉出来,第一次见她在工作时间做这些家务事,大家都愣了一会。“你这……你不是不喜欢吃肉吗?”吴慧语带犹豫的问着。她们每天中午一起吃饭,自然多少都注意到了温文对肉可有可无,没什么喜爱。不像吴芳,一顿没肉就活不成的样子。“家里有人。”温文这个回答更是让大家莫名。都家只知道红菱,却不知她家还有个楚希。路过布庄的时候,温文又进去捧了一身衣服出来,样式普通,还是能看出是男子的样式。“你,你,你在家藏了个比红菱还好的美人!我说你怎么舍得把红菱送人!”吴芳抖着手指着温文,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美人怎么都被你收了,怎么这么好命!”“……怕是无福消受。”温文被她鬼哭狼嚎的样子弄的心烦,想起昨天晚上哭的无声无息的楚希,这对比巨大,立刻觉得楚希哭的我见犹怜。吴慧比神经大条的姐姐细心,几巴掌过去让她闭嘴,自己也八卦的跑到温文身边问东问西。“你这在家休了两天,又在哪买回个小侍?可别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温文又被追的跑去睡书房,休息不好。“……早就在家的。”说起这个,温文也纳闷,她在这一个多月,居然不知道家里还住着一个人。还好原主对楚希也不上心,不然她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非得露出破绽不可。几人又追着问了几句,奈何温文不再言语,什么也问不出来。说多错多,温文只是秉着这个想法而已,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到温良那里,她才是好日子到头了。下工回去,主卧的门还是紧闭,温文担心楚希,也没了早上那套论调,推门进去。楚希躺在床上睡着,没发现有人进来。脸上不自然的红,看的温文皱眉。摸上去果然烫手,温文低声叫着他,给烧的迷迷糊糊的人喂了点水,便去厨房煎药。是她剩下的伤寒药,也不知道楚希喝了有没有用。煎药就用了一个时辰,这中药就是费事。想起昨日早上楚希端来的药,不知道他为了熬药花了多久的时间。一直守在他旁边,边上放着盆凉水,隔上一段时间就沾湿汗巾给他擦汗。这么一折腾就是两个时辰,终于退烧了。又忙活着烧水,煮粥,一套下来,天都快亮了。探了楚希的温度,确定没事,她这才匆匆吃了点饭,也不收拾,等楚希醒来,自然会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就能发现锅里的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