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双亲去世之后,在费姐的心中,傻子木棍无疑是最后可以依靠的人了。而傻子木棍亦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安抚着她悲伤的灵魂!
明知傻子木棍是一个傻子,明知傻子木棍是一个乞丐,明知傻子木棍无所事事,费姐仍然不时地问道:“小林子,天天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烦呀?”
“什么意思?”傻子木棍不解。
“你想不想离开我,到处去玩呀?就像你原来做乞丐的时候一样。”
“费姐想赶我走吗?”
“没有,我只是怕我心情不好,影响你,让你不高兴!”
“没觉得不高兴呀!不过,如果费姐需要我,我就呆在费姐身边。如果费姐不需要我,我也可以离开呀。”
“小林子,不要离开我!”
“费姐说不离开,那就不离开吧!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的,以前做乞丐的时候,每天除了讨一点吃的,便是躺下来睡大觉,睡不着觉的时候,便去仰望星空,看着天空数星星。没有星星的时候,便在脑子里想娘亲。想着想着,便又睡着了。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听到傻子木棍说到想娘亲,费姐心里颇为感动,将身体猫入傻子木棍的怀里,似乎想给他一点安慰,嘴上却笑说:“小林子,我好羡慕你这样的日子嘛,无忧无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做乞丐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但前提是必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者有三,第一,脏。第二,饿。第三,受人欺负。如果你能忍受这三种情况,你便可以做得乞丐了。”
“恐怕我连一个乞丐都不了了,第一条我就做不到!每天身上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好难嘛!”
“对呀,所以这世间能成佛的人毕竟是少数!”
“我也不想成佛,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便是哪天突然死了,也无所畏惧!”
“为啥呢?”
“人生无常嘛,就像我的爸爸妈妈这样,说死就死了,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他们要是跟你打招呼去死,你还会让他们去死么?”
“小林子,说你傻,你不傻嘛,这么聪明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费姐姐,其实很多时候,我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傻子,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也不要师父治好我的病,也不要师父教会我法术,不管身上有多脏,也不管饱一餐饿一顿,也不管别人欺负与否,能过一天算一天,过完了这辈子算球!”
“早死早投生,对吧?”
“对呀,这辈子投生是一个傻子,下辈子该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了嘛,要不,也像费姐姐这样,成为一个美貌出众的女人,人见人爱,那也行呀!”
“小林子,你觉得费姐姐我是人见人爱的么?”
“是呀,我一个傻子都喜欢,别人就更喜欢了撒。”
“你真会说,我以前没有发现你的语言能力这么强呀?”
“费姐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跟着你那么久,我还能不会说一点儿话了么?”
二人说说笑笑,嬉嬉闹闹,傻子木棍尽量去逗着费姐开心,替她排解父母初丧带来的苦痛!然而,费姐心底的苦痛是深刻的,这种苦痛有一个专用词,叫做如丧考妣!
“小林子,带我去做乞丐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费姐姐,你想出去散散心么?可以呀。那我们去哪里呢?”
“随便你,我跟着你,你愿意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傻子木棍瞅着怀里满面愁容的费姐,心底涌动着无限怜爱之情!
二人收拾行装,不等天亮,便离家而去。
走不多远,便有一人一车挡住二人去路:“请问,二位是林公子和费小姐么?”
费姐笑道:“我姓费,但我不是小姐,我是大姐,费大姐,叫我费姐就可以了。”
“哦,对不起,失敬失敬!”那人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