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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却不看她,只吩咐人带柳月蓉下去歇息。
他问贺松宁:“如果魏王妃这个孩子也没了……”
贺松宁飞快地打断了他:“你以为陛下会因此怜惜魏王府?”什么蠢货。
“教教本王。”魏王急切地道。
许家。
宣王外袍也没脱,便陪薛清茵在这张狭窄的床上睡了一会儿。
薛清茵其实没怎么睡着,她想了很多。
她将脑袋靠在宣王的胸前,眼看着天色都渐渐变得昏暗……
她到底还是开了口:“是陛下吧?”
“殿下急着回来,不是怕别人对我下手,是怕陛下利用我吗?”
“殿下担心我会害怕?”
“我没有很害怕。”薛清茵小声道:“来到宣王府,我并没有很害怕。我从一开始,便很清楚皇帝并非是个慈和之人。”
早从芙蓉园那一次,她甚至都没切实地见到梁德帝的面,她便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本来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个温和好脾气的长辈,又怎么可能当上皇帝?
“当我提出我要假孕的时候,皇帝顺水推舟地答应了,随即便将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堂堂陛下,怎会陪我玩这样的把戏?”
“我那时便知道,我有孕这件事对他来说,定然是可以利用的。”
这就是薛清茵对四公主说的所谓“借势”。
薛清茵从头到尾都很清醒。
皇帝利用她,她借皇帝的势。
“殿下不要为我担忧。”
“……你差点死了。”宣王喉中挤出冰冷的声音。
薛清茵轻轻叹气:“是啊,我低估了皇帝动手时的心狠程度。”
宣王没说话。
薛清茵觉得胸口更闷了。
她有些无端的难过。
她也不知道那难过是从何处起的。
她只是紧紧揪住了宣王的衣襟,问:“殿下曾经……”
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她与梁德帝没甚关系,她清醒地被利用,自然不会有半分难过。
可是他呢?
面对一个骨子里冷酷至极,又城府极深的帝王,放眼望去,皇城巍峨,却没有一丝真情,宣王又是如何走到了现在?
薛清茵突地觉得,自己对宣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他在她面前,大都展露的是他冷酷之中最温柔的那一面了。
其余的呢?便只是来自原著的只字片语。
她想,宣王的生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失去了生母的宣王,先是养在皇后膝下,后又去了太后宫中,他那时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他为何会变得这样冷酷寡言?
连情绪都要压抑入骨子里。
薛清茵忍不住亲了下他的下巴:“你不要为我难过,你已经将我保护得很好了。”她借了皇帝的势,又何尝没有借宣王的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