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阿萸的死我确实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但她的第二胎,不是我的。”
“不可能!”姜春慌忙摇头,“外婆说,小姨只交往过你这一个男朋友。”
“当年大学毕业,我们分了手,我娶了我的妻子,本以为她早已另嫁他人,后来的同学聚会上,才知道这么多年她仍是一人。”
想起往事,沈荣余脸上挂着几分苦笑,“那天大家都喝多了,她也有些醉。我本想送她回家,但她看着我手上的婚戒,很快拒绝了。”
好半晌,他的眉宇仍是紧皱成团,多少夜梦回时分,他恨不得回到那刻,阻止自己荒唐的举动。
“等我再找到她时,是被人发现在一条巷子里,满身狼狈。”后面的话沈荣余没说出口,在场的几人却明了。
“这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这么荒唐的事情,姜春死死盯着他,满眼不信。
尘封十余年的秘密,揭开的这一刻,如冰冷的刀口,显出刺目的红色。
“她很理智,强忍着没跟任何人说,只是给我打了电话。从那天开始,她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
“或许是舍不得我们当年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她没去打胎,求着我让她生下来……”
说到这个地步,沈荣余侧头看向裴染,眸底的墨色翻涌。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他无颜面对这个全身心爱着他的妻子。
向裴染多次提过离婚,她硬是咬牙拖到现在,他并不清楚她是否查过当年的事,但这些年来,仍是陪在他身边,以最大的信任和温柔包容他。
裴染握上他抬起来的手,笑了一下,平静地看着她。
“她当初的情况应该很不稳定,精神障碍伴有严重的思维和行为改变,也许她把那个孩子当作了爱情的结晶吧,才会仇视我至此。”
听完这番话,姜春脸色煞白,她不敢在脑海里思索半分曾经不契合的线索,只是突然想到什么,扔下紧皱的几张纸,发疯似的往外跑。
沈景明心一沉,来不及抓住她的背影,抬脚追上去。
雨很大,当姜春闯进祝冬青的公寓时,他正沐浴结束,见到她本来露了个笑,可视线触及她身后的人,笑容很快隐下去。
面容不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而转向姜春时,语气温和几分,还带着笑意:“你怎么来了?”
沈景明一双墨色瞳孔睨着他,没开口,就这么平静地站着。
姜春此时闻不到空气中浓重的□□味,窜到客厅,一把推开祝冬青便往里跑。
书房的门没关,还开着灯,一份文件摊在桌面上,主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
祝冬青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下意识抬手去拿,可是比她慢了半拍。仅一瞬,那几张纸便被人夺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