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蓁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垂眸:“我没事。”
曲珞唇角微微翘起:“下一节是自习课,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学校东面有一栋废弃的寝室楼。
楼顶是一大片堆积着砖砾、废纸的水泥天台,天台后方立着一面巨大的涂鸦墙和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两人站在天台的围栏边。
谢涵蓁闭上眼,仰起头,感受着阳光刺透眼皮的暖意,以及萦绕在耳畔的风声,似乎这样,她就能离天空、离自由更近些。
曲珞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抱歉,中午一时冲动,没有顾及你的想法。”
谢涵蓁摇摇头,缓缓睁开眼,鼻尖蓦地一酸:“是我太怯懦,所以才被人欺负,谢谢你维护我。”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珍视般地将她护在身后。
那不管不顾的样子,仿佛能为了她去抵抗整个世界。
她也因此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有人生来就是亮眼的主角,而她只是一个躲在主角身后的小小配角。
渺小,暗淡,且卑劣。
她既庆幸曲珞的出现。
却也嫉妒她的出现。
“但他说的都不是真的。”谢涵蓁哽咽了一下,“我和我妈因为合唱的事吵架,我一时冲动才会跑出门,那个男人我不认识……”
“我知道,你不用自证。”曲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谢涵蓁,紧接着转换话锋,“你知道吗?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打池淮洲。”
让周志恒来处理这件事算是她头脑发热的决定。
但打池淮洲并不是,哪怕思考一万遍,她依旧会这么做。
曲珞无所谓地笑了笑,声音很轻,几乎快要融入风中:“因为我也被人造过黄谣,所以我知道躲避没有用。”
谢涵蓁惊讶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耳际是曲珞娓娓道来的嗓音:“有人跟我说过,如果我们被污蔑后,只选择躲避或自证清白,而不做有力的反抗的话,造谣的人并不会收敛,反而会更加猖狂。”
初中时,有男同学给曲珞写信:「我看见你和一个老男人从宾馆里出来,如果不想这件事被大家知道,你就穿上次那条裙子跟我打一炮。」
但其实信中提到的老男人是曲延亭,当时他们身后还有因为忘戴防晒帽而匆匆返回酒店的廖景芝。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假期游。
后来,叶书扬在得知这件事后,不仅把对方痛扁了一顿,还让他鼻青脸肿地跟曲珞道歉。
以致于那人之后每次见到她,都只有掉头躲避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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