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自然是之韩菀,韩菀身边高手很多,尤其是那个羯奴,甚至连来侯府也没见肯落下,这个她们都是知道的。
现在都这样了,恼怒也于事无补。
小杨氏低声规劝了一阵,杨夫人闭目平了平气,再开口声音总算重新和缓,“汝等辛苦了,只日后当再谨慎些。”
她命小杨氏从一边案上取了一个荷包,交给李翳。这里面是一个凭条,杨夫人已备下抚恤财资,李翳自取她陪嫁庄子取即可。
“接下行事,你有何成算?栗竺那边现如何了。”
李翳那素来冷冽中带几分阴翳的声音响起,他道:“栗氏暂无碍。”
“四家围攻之势,我已有法子,按策施行,栗氏之围不日可解。”
“只我以为,韩元娘怕已猜度出几分,我们不妨明暗兼施先发制人。”
至于如何再度出击先发制人,李翳接下荷包,便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信。
将信帛呈上后,杨夫人接过看了两眼,容色缓了缓,她旋即收起信帛,道:“你且随贡武先去歇歇。”
……
李翳随即退去。
有侍女捧着铜盆巾帕及鲜花香饼等物穿过庑廊,轻步转入正房整理布置。
杨夫人将信帛收进袖中,垂下眼眸,捻动珠串,一颗一颗捡着佛米,方才一幕仿佛没发生过。
小杨氏也她身边跪了下来,低声念着经文。
侍女轻手轻脚入内,不敢惊动夫人和小姑夫人,屏息把将要燃尽的香饼换下放上新的,稍候一息,一缕清烟重新袅袅而出,醇厚的沉水檀香息让人心净神宁。
乳母陈媪撩起帘子,微微蹙眉招手,侍女不解,但还是赶紧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隔着一道帘子,陈媪低声呵斥侍女的声音,道夫人今日吩咐了不可入内打搅,侍女唯唯诺诺,压低声音惶恐请罪,忙收拾东西要退出去。
帘后低低的说话声,斯斯索索的轻微收拾响动。
杨夫人睁开眼睛。
她手中念珠还在转动着,食指外侧薄薄的茧子,跟着身侧小杨氏的念经声慢慢捻动。
李翳刚走,侍女就进来了,不过后者并未能发现杨夫人的任何不妥。
倒不是后者不机灵,不心思灵敏的怎进屋内伺候?而是杨夫人并未露出一丝破绽,晃眼一看,仿佛她就在那一直虔诚念经似的。
杨夫人挑了挑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时至今日,念经已成了她一种本能,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能立即进入状态。
也是,她念了也有二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