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医生的允许,许君延的父母换好了无菌服进去探望他,作为未婚妻,周菁如也名正言顺的跟了进去。
面对众人的冷眼,我实在鼓不起勇气跟进去,只好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发呆。
先前的小护士好心地送来了我的高跟鞋,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还送来了我的手包。她说是送我来医院的人捡到的,刚才她就想给我,可是我一转眼就跑了,她只好追了过来。
我连声道谢,打开手包,幸好手机和钥匙都在。
翻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邵亚的,已是半夜凌晨,再打过去好像也不合适,正想回一条短信给他,眼前却闪过一个人影。
“李政?你怎么也来了?”我站起身,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绷带,马上明白过来。
李政冲我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我晚了一步,等我过去的时候,许总已经被他们刺了一刀。”
我告诉他许君延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转入ICU病房,他听了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
紧接着李政告诉我,当天晚上他本来想送许君延和周菁如去酒会,可是许君延坚持自己开车,无奈之下李政只好另外开了一辆车一路护送。
到了酒店之后,他本来一直在外面等着,可是中途发现许君延匆匆地开车离开,于是他也跟了上去。
可是许君延车速太快,几个红绿灯之后,就把李政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所以等李政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幸好李政反应快,在半路上就打电话叫人并且报了警,所以才不至于落到更糟糕的局面。
“你能想到报警,真是太好了!”我听得头上直冒冷汗,随口又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如果不是许总和你,我大概已经被他们绑架了!”
我不是危言耸听,当时吕青山跳江逃跑后,那伙歹徒后来的反应明显觉得我和吕青山是一伙的,我清楚地听到其中一个男人一直在嚷嚷着要把我带走好好去审问。
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真的把我带走,我会遭遇怎样的折磨?
我一来不知道东西藏在哪里,二来也不知道吕青山会逃去哪里。我这样一问三不知的姿态对一伙亡命之徒来说,无异于故意挑衅。
他们完全可以打我折磨我甚至凌辱我,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幅又一幅可怕的画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是的,我必须承认,如果没有许君延的出现,我的人生大概会终结于今天。
“谢小姐,许总——他小时候遭遇过绑架!”李政的话如同一个炸雷,把我炸懵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像是犹豫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出了他保守多年的秘密。
他说许君延在十二岁的时候被人绑架过,出事的时候许君延刚上完学校的最后一堂课;歹徒把他绑走后,开出了高昂的赎金而且要求现钞,可是当时的年代许君延的父母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凑出那么多的现钞。
许君延的父母不敢报警,只能按照歹徒的指示断断续续地往不同的地点送钱,可是三天之后,许君延却一个人跑了回来。
谁也不知道许君延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脚上磨得全是血泡,昏睡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猛地想起当年许君延的爽约,原来他竟然被人绑架了。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每次问起许君延爽约的理由他都会翻脸,这样的经历,大概任何人都不会再愿意想起和提起,就像世间最可怕的噩梦一般,没有人会愿意温习第二遍。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其实我现在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可是许总今天晚上为了救你连命都不顾,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面对我一连串的追问,李政叹息一声,摆出了一副“到此为止”的表情。
我见李政面色疲惫,也不好再继续逼问下去,正好护士过来叫他回病房,我也只好作罢。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也是又累又饿,膝盖又隐隐作痛,我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急诊室的长廊往外走,手机突然响了。
这么晚,邵亚竟然还给我打电话,我赶紧接了起来。
“谢蓉,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到医院。”电话里,邵亚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焦灼。
我淡淡地说,“我已经出来了。”
在医院门口,邵亚接上了我,他说我先前一直担心我出事睡不着觉,后来半夜翻手机正好看到突发新闻的推送消息,才知道我真的出了事。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打开手机开始看新闻。
大正清的影响力果然不同寻常,新市的头条报道就是关于许君延今晚见义勇为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