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不知道谁要害自家小姐,又见这些日子脸上一向带笑的小姐脸色冷的厉害,也忧心忡忡,恨不得将这事告诉大少爷才好。
阿桃小心翼翼问道:“小姐,现在我们去哪?”
少夫人带着府中的侍卫尽数离去,压根没注意落在后头的小姐,否则小姐又怎会险些遭难?若不是那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连同他的侍卫及时出现……
阿桃根本不敢往下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阿桃对张氏不由升起些许埋怨,少夫人不喜小姐是一回事,可险些让小姐遭难,这哪是嫂嫂该做的?!
张氏敢算计于她,还是用这样歹毒的手段,如今要她屁颠屁颠的赶去法华寺,那是万万不可能。
“阿桃,你出来时可有带银两?”她才不要去张氏面前受她的闲气,免得她一招不成再出一招。
且先让她得意会儿,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没逛过丹阳县,先玩痛快了,等便宜堂哥回府,再给她来个迎头痛击。
阿桃哪知道陶杳心里怎想,做人丫鬟老老实实听话便好点了点头道:“小姐您上次去法华寺祈福忘了带香油钱可让少夫人一顿嘲……说道。”
阿桃险险把到了嘴边的嘲笑二字咽下,少夫人可不是她能说长道短的,差点就说漏嘴了。
“有带就好。”陶杳立刻扬声吩咐车夫把马车往回赶,她要去见识见识古代的闹市。
陶杳把脸上的帷帽戴严实了,又让车夫先赶马车回府,反正丹阳街距离陶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她和阿桃待会走回去便是。
刚刚才遭了那凶险之事,车夫哪敢把陶杳和阿桃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放在外头,说什么都不肯回去,陶杳想了想便让他等在丹阳街外,也免得先回去让张氏有了心理准备。
丹阳街是丹阳县最热闹的街市,也是治安最好的,随处可见逛铺子的步子,陶杳遮可脸,也不引人注意,站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眼看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糖人被捏成,嘴中发出小小的惊呼。
直到把糖人拿在手中,陶杳才想起自己待着帷帽根本不方便吃,便将糖人塞进阿桃手中,往下一个小摊逛去。
阿桃无奈的看着自家娴静的小姐跟变了个人似的,嘴中惊呼不断,对什么都好奇。
她正怀疑是不是大少爷把小姐拘在府中太久,压抑了小姐的本性,却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桃原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两眼,忍不住拉了陶杳。
陶杳逛得正开心,转头问道:“阿桃,怎么了?”
“小姐,你看那人,好像是少夫人院子里的红霞。”阿桃指着换了一身普通百姓打扮,左顾右看要进玉饰铺子的女子。
红霞?陶杳仅仅对张氏身边时常跟着的两三个丫鬟眼熟,至于其他红的绿的青的,完全没印象。
阿桃也知道自家小姐对这些向来不上心,只好把疑惑说出:“红霞好端端的会去玉饰铺子?若奴婢没记错,前几天还听人说她家遭了难,这会儿正缺钱,她娘都逼不得已来找她了。”
阿桃和红霞是同一批进陶府的丫鬟,多少知道点对方家里的情况,两人家中都穷,皆是被家中父母卖给人牙子且签了死契,一条命握在主人家手里。
红霞父母是不得已卖了她的,她也舍不得父母,在府中领了月钱,还会捎会家中,府中的丫鬟们可没少笑她傻,爹娘都能狠心卖了她,她还一心惦念着家里。
阿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阿桃只是少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前些日子险些冲撞了二夫人,又被贬为三等丫鬟,阿桃听说了这事还唏嘘好久,怎么也不像是会有钱买玉饰的模样。
至于来卖?红霞才进府多久,又才刚刚受了责罚,哪来的玉饰可卖?
远处的红霞完全没发现正在看她的陶杳和阿桃,她揣着怀里的木盒,左顾右盼看谁都像是小偷,再加上做贼心虚,形迹更是可疑。
陶杳原没把一个小丫鬟放在心上,见她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轻易发现她在怀里藏了东西。
就在这时,红霞好像发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阿桃,神色仓皇,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怀里的东西也跟着掉出来。
红霞很快又看到站在阿桃身边的陶杳,看她的打扮,不用多想就猜到她的身份,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陶杳挑了挑眉,她又不是夜叉,就算额前有伤疤,可这会儿她戴着帷帽,怎么都吓不着人吧?这小丫鬟好像猜到她的身份,抖得更厉害了。
红霞抖着手,想要把掉在地上的盒子捡起,却因怕得厉害,手脚不稳,反倒是把拿起的盒子又摔在地上,把里面的东西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