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便要进京,若是让将军知道大小姐的事,怪罪下来,也累得您被责骂。”
张氏半点没有被安慰到,红着眼眶不甘道:“他们一个两个,都当那小贱人是宝,明明我才是陶赦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我?!”
陶赦!陶赦他哪是关心妹妹?!
张氏眼中的泪意越发汹涌,一张妍丽的脸上再看不出半分风情,淬了毒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林妈妈哪里不知道自家夫人心中的苦,只好苍白的安慰着,她只是个下人,什么都做不了,少爷又是那样冷肃的性子,她都不敢在他面前为夫人说话。
……
丝羽乌骨鸡的滋味自然鲜美,陶杳打知道便宜堂哥已经把丝羽乌骨鸡弄进府来,也知这事迟早传进张氏耳中,便打算敞开肚子吃。
她若推脱不要,只怕更惹记恨。反正都把人得罪了,还是先爽再说,只待等她伤好之后回京,少和便宜堂嫂接触,不碍着她眼。
陶杳美滋滋一碗鸡汤下肚,外头忽然传来请安声。
陶杳瞅着如入无人之境的便宜堂哥,有点尴尬,就算在现代,她也鲜少见到能够若无其事进堂妹房间的堂哥。
秉着客气的原则,陶杳说道:“大哥,你这么来了?要不要喝一碗鸡汤?”
陶赦的视线先是在她淡粉色的伤处停留,再从她白皙的脸庞落到她身前空瓷碗上,轻道一声,“好。”
不是,一般人不都会客气拒绝吗?怎么宜堂哥丁点不知客气为何物?
人都坐下了,她总不好将人赶出去。
陶杳认命给冷冰冰的便宜堂哥舀了一碗鸡汤,又在他面前坐下。
为了不使气氛尴尬,陶杳说道:“大哥,这鸡汤好喝,鸡肉也鲜美,你多吃点。”
“好。”又是过分简洁的一个字,陶杳心里尴尬不断往上冒,又听到,“你喜欢?”
陶杳下意识点头,接着又听便宜堂哥道:“若是喜欢,吃完了,再让人去泰和县买。”
哪能啊!
陶杳连连摆手,“不必了,我听阿桃说,来回一趟泰和县要好些日子,我——”
“喜欢便买。”陶杳话才说一半,就被陶赦打断,除去冷冰冰的语气,这四字还真尽显陶赦对陶杳的纵容。
陶杳哑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知道便宜表哥说一不二,若是过分推脱,反而会惹他不快,只好点点头。
陶赦看了陶杳一会儿,忽然又道:“怎么不见你带大哥送你的耳坠子,不是说最喜欢的吗?”
没有耳坠点缀的一双耳朵,白嫩可爱,圆润饱满,像是上等的翡翠豆腐,让人想碰一碰才好。
耳坠?陶杳立刻想到前些日子她丢失的那一对,说道:“受伤那晚不知道落哪了……”
陶杳说着有些尴尬,人家送她的东西,她没保护好,还连丢哪里都不知道,如今被带了个正着,玉润可爱的耳垂绯红一片,越发惹人怜爱。
陶赦敛下眉眼,微褐的瞳孔中酝酿着无人能懂的情绪,他慢条斯理将一口鸡汤送入嘴中,觉得鸡汤的滋味甚是鲜美。
陶杳忐忑了半天,忽然听到,“丢便丢了,不打紧。”
阿桃撅着张嘴从外头回来,还没进屋,就道:“小姐,秀坊那说,少夫人过几日要去参加太守夫人的生辰宴,几个绣娘都赶着为少夫人绣衣裳,您需等上——”
阿桃说着说着,还想再抱怨几句,突然看到坐在屋中的陶赦,几日两字卡在喉咙,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大少爷……”
丫鬟进小姐屋子不轻手轻脚的,还敢大声喧哗,规矩严些的人家,拉出去杖责都是轻的。
陶杳也吓了一跳,看看阿桃,再看陶赦,便要出声求情。
陶赦放下勺子,没责怪阿桃失了规矩,而是对着陶杳说道:“府中绣娘不得空,就去请锦衣阁的人来给你量尺寸,做几身衣裳。”
几只丝羽乌骨鸡都让她跟便宜堂嫂剑拔弩张,若是再请外头的人来给她做衣服,陶杳拿项上人头保证,便宜堂嫂绝对会在心里将她扒皮抽筋。
陶杳连忙拒绝,“大哥,不用了,我只是想换个颜色穿穿,等府中绣娘得空,给我绣一身便好。”
她早上出门,看到原主的衣服全是粉嫩嫩的颜色,一时恶寒,想找其他色的衣服穿穿,又听阿桃说可以让府里的绣娘给她绣一身,便应了,哪想到突如其来的丝羽乌骨鸡让她好死不死撞便宜堂嫂枪口上?
陶赦见她真心拒绝便也没有坚持,吃一口细嫩的鸡肉,觉着滋味同鸡汤一样不错,只陶杳下一句话却让他绝对味同嚼蜡。
“堂哥,今日与你一道的是何人?”
陶杳着实好奇那人身份,能跟一个王爷并肩站在一起,要么跟他有同等身份,要么跟他有同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