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安奇道:“咦?你这丫头说话这么一本正经干嘛?”
玲珑大咧咧说道:“娘教了,对人要守礼,不然就是丢咱张府的脸。”
张世安气道:“平时怎么就没见你对少爷守过礼?”
“奴婢不敢。”
张世安哑口无言,这四个字吧,前言不搭后语,但又是丫鬟的标准回答。
张世安捏了捏鼻梁,发觉跟小丫头的沟通才是他人生中的最大挑战。
小丫头的意思是她到底是不敢守礼呢,还是不敢不守礼呢?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深不可测!
眼见这主仆有趣,两个小厮都是忍着笑,他们见多识广,什么府邸没去过,看这门楣没落,守门的都是一个半大丫鬟,就知道家境一般。
不过他们手上拎着的食盒,里面的酒菜价钱也不是一般人吃得起,可见这家少爷人脉深厚,所以也都是不敢逾越得罪。
小丫头回答之后,看也不看张世安,伸手将两个小厮请了进去,倒是有板有眼,两位小厮居然也很配合地道谢行礼,三个人走进府里。
张世信守在巷子拐角,见到张世安回了家,用力地挥手示意,可惜自己完全被无视了,那张府小贱种的就是发觉不到自己存在,只好装作咳嗽。
“咳、咳、咳、咳……。”直到小胖子咳的脸红脖子粗,张世安才移过视线,佯装奇怪地看过去,好奇的面孔突然化作惊喜,恍然笑道:“原来是世信!”
“哈哈,贤弟,贤弟,一ri不见如隔三秋。”
张世安哈哈笑道,大步朝着小胖子走过去,张世信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左跑右躲挣扎不断,可惜还是被张世安一把抓住,来了一个狠狠地熊抱,小胖子觉得自己就真像是被一只大熊给抱住,胸腹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挤压了出去,全身的肥肉仿佛掉进了热锅,被勒的火辣辣地疼。
我爹是打算谋得你的家产啊!用得着这么兄弟情深么?小胖子内心悲嚎。
“哈……哈……。大哥。”死活挣脱了张世安,张世信慌不择路地颠倒了几步,一身肥肉贴在墙根上,终于找到了安全感。
张世安拍了拍张世信的肩膀,吓得小胖子身体直抽抽,笑道:“不知贤弟今ri找大哥有何事?”
张世信在家中踌躇半晌,所谓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家中丑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想来想去只有找知道此事的张世安商量。
何况经过两次三番考虑,张世信认为张世安还属远远忧,何况就算是还了职位,自己在父亲大人的庇护之下,自己还能活的逍遥自在。而要是现在让那吴管事暗害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可以料到,不久以后为了霸占家产,自己也是xing命堪忧。
两害取其轻,张世信相信张世安也不会甘心张家的家产便宜外人,两个人属于同坐一条船,更应该同舟共济。
张世信见面之前忖度好几次,急忙说道:“大哥,今ri我让家中下人跟着那吴管事……。发现他的确与那……”张世信咬牙切齿,但终究是不能把“贱人”那两个字说出口,气道:“与……。我娘过从甚密。”
今ri起了一个大早,张世信什么都不做,就跑到后院门子等着,正巧就看到吴管事拿着账本登门,与刘氏在厅内商谈有半个时辰,虽然院中丫鬟仆役不少,但怎奈张世信心有芥蒂。见吴管事出来时面有得意之se,张世信更是都想到苟且那方面,若不是苦无证据,张世信真想扑上去当场将吴管事咬死。
“贤弟先别着急,此事咱们暂且不能妄下判断,吴管事虽是面善心黑的歹人确凿无疑,但作为侄儿,我是玩玩不信婶婶会与他同流合污的。”张世安安抚道。
张世信双眼一红,昨夜他一晚上没睡,真是又惊又怕,更让他悲愤不已的是母亲的红杏出墙,让他有种天旋地转,世界都要颠倒崩塌的感觉,如今听到张世安这么一劝,顿时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那大哥认为小弟应该如何?”。
“自古下不犯上,何况是府中奴婢,奴敢犯主必有所持,如果不在府内,那就是在府外了。”张世安心中一动,问道:“贤弟认为如何?”
小胖子忙乱点头:“所言有理。”
张世安佯作jing戒道:“这事关系贤弟你的身家xing命,怎么能只听我一个人的。俗话说的好,所谓三个牛皮匠胜过诸葛亮,贤弟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也好叫大哥知道,这样咱们两个互相谋划谋划,才能够从长计议。”
张世信想了又想,无奈道:“小弟真的觉得大哥说的都有道理,实在是想不出别的。”
“好吧。”张世安叹了口气,继续替他分析道:“如果那吴管事只是借着婶婶的名头,那么想要谋夺家产,那必须在外边更大的靠山。要知道咱们张家光是城南的河边田就有二三十倾,上田也有百倾,这些田地谁不看得眼馋?还不说那些商铺、宅子,叔叔经营多年,恐怕也是不少吧?”
张世信脑袋上下晃个不停。
“所以啊,那些背后谋求这些家财的人,肯定不是一时兴起,定是早有谋划的,而且还需要时时注意叔叔的反应,所以必需要有人上门应酬。这些ri子,可有什么大户人家与叔叔频繁交往?”
“大户人家……频繁交往。”张世信喃喃念道。
张世安任他思考消化,注意家中门口,见陈婶已经将车夫小厮礼送了出来,那两车俸禄有了安全,就带着张世信往车后巷子里走。两人密谈,在这临街的巷子不安全,虽说如今这街冷落,但被来往的行人认出东西两院的少爷在一起神神秘秘,终归不符合张世安低调的做人原则。
“弟弟可曾找到了蛛丝马迹?”张世安问道。
张世信目光躲闪,想来想去最近父亲交往最大的靠山就是咸宁侯,但父亲靠上咸宁侯可是为了ri后大事,而那大事,就是为了剥夺眼前此人袭职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