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华也听到了,挑眉道:“这是听了范周氏的回禀,当家的亲自来做说客?”
戚弦点头,“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贿赂了。”
钟月华笑得很开心,“既如此,咱们便去收下,也算是抚慰之前被吓到的创伤。”
两人下了楼,那周大当家果然客客气气地送上裱好的字,言语间尽是打探铸造金像的事。
钟月华假意推辞几番,也就顺势收下了。至于他所求之事,没做保证,只诚恳地说尽力。
一来二回,双方都挺满意。
次日,城门口和衙门旁的布告栏上围满了人,上面贴着为祈雨而铸造睿帝金像的事,也明确写下由工部侍郎杜易元监察,莫刺史统领安排,钟县令主管,而周家负责具体执行。
而更让临江县百姓兴奋的,是三月初的征税减免一半,以及不用眼睁睁看着亲人上战场。
他们知道这都是钟县令的功劳,于是纷纷围在衙门前磕头。
钟越走出正门,慌忙地扶起前排的人群。
“钟某受之有愧啊!田间的麦苗已经枯死,蜿蜒的河道也只剩下黄土,我这个县令没用!没办法让你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实在是罪人啊!”
听到他话语真挚,许多人潸然泪下。
有人高声叫道:“这不是您的错,若没有钟县令,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多亏了钟县令,不然我那十七岁的孙子连媳妇都没讨到,就要去战场送死。”
“还有那些粮税,一碗米粥家里六个人喝,哪还有多余的粮交给朝廷哦!”
钟越听着他们的苦楚,眼角忍不住湿润,“乡亲们,你们的苦我都明白,老天爷的事我管不上,但至少能拼了这条命护你们周全!”
百姓们期期艾艾哭了一片,“若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说!”
“对对,造金人肯定要劳力,俺啥也不会,就一把好力气,俺也不要啥工钱,就当报答大恩人了!”
“没错,我也能帮忙,不要工钱!”
“我也行!”
……
凡是身体健康的青壮年,都拍着胸脯说愿意免费出力。
甚至还有妇人说会给上工的人送餐,在食物如此短缺的情况下,竟然有人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人群外围,戚弦用胳膊碰了碰钟月华,“钟县令真的是个好官。”
“嗯!”钟月华自豪地昂着头,笑意明亮,“他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