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17日,戴笠因到南京有事,乘飞机欲降落时,因天降大雨,飞机一头栽在江宁板桥镇南的戴山山腰上,戴笠亡命。
戴笠的突然死亡,使胡蝶摆脱了长达两年之久的恶梦般的生活,终于回到了丈夫和孩子身边。此年,胡蝶和潘有声携一双儿女来到香港。此时胡母留在上海,不久便去世了。
潘有声和胡蝶一起创办了以生产&ldo;蝴蝶牌&rdo;系列热水瓶为主的&ldo;兴华洋行&rdo;。胡蝶倾注了全力,频繁地来往于南洋各地,参加展销洽谈和各种商业应酬。在公司的大幅宣传广告上,胡蝶的玉照为各种造型的&ldo;蝴蝶牌&rdo;热水瓶所环绕。
胡蝶在忙生意的同时,也未忘了拍电影,她忙里偷闲,为&ldo;大中华&rdo;主演了《某夫人》和《春之梦》两片。
这日,潘有声忽然觉得肚子痛,胡蝶急忙将丈夫送往医院,经检查,医生沉痛地告诉她,是肝癌,而且已到了晚期。
胡蝶想用爱创造奇迹,留住潘有声,然而死神终于将潘有声带走了。胡蝶握住潘有声的手,手渐渐凉了下来,她像失去了知觉一样,木木的,孩子们扶着她走出病房,她没有放声痛哭,只是任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她觉得她的心在流血。
潘有声去世后,胡蝶再也无心继续经商,开始一心一意地操持起家务来,然而她摆脱不了孤独和悲哀,又想起她的电影来。她觉得这一生她只爱两个,一个是潘有声,一个是电影。于是在1959年,她加盟了邵氏公司,回到了阔别十年的电影界。
1966年,胡蝶息影。
1975年,胡蝶移居加拿大的温哥华,并改名为潘宝娟。宝娟是她爸爸妈妈为她起的乳名,以潘为姓则表达了她对亡夫潘有声的深深怀念。
1984年,胡蝶的弟弟胡业尧要随香港旅游团赴北京、无锡等地参观,胡蝶请他带给国内老同事的一封信,信中诉说她想念祖国、思念家乡之情,她最后说,因年岁关系,力不从心,不适作长途旅行,她亲切地向老同事和她的老观众们问好。
1986年,胡蝶开始动笔撰写回忆录,8月底,她终于完成了长达2o余万字的回忆录的撰写并交付出版,年底,《胡蝶回忆录》率先在台湾出版。中国大陆出版界也迅速地作出反应,1987年8月,新华出版社即在大陆出版了该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89年3月23日,胡蝶外出途中不慎跌倒引起中风,在此后的一个月中,胡蝶静卧于病榻,与病魔苦苦搏斗。4月23日下午,胡蝶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安详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她留给世人的最后一句话是:
&ldo;蝴蝶要飞走了!&rdo;
第09章 大影星主外同居 名导演男女受气
大影星主外同居名导演男女受气
且说在群星闪烁的3o年代影坛,有两颗分外耀眼的女明星,那就是胡蝶和阮玲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完胡蝶,再说阮玲玉。且容笔者慢慢道来。
1910年4月26日,上海。
这一天,春意已浓,而在上海朱家木桥样安里的一间阴暗狭窄的小屋里,却不见阳光,很少暖意。一名浦东亚细亚火油找的、年近40的中年男工阮用荣,正请了假在家中忙里忙外。阮用荣的妻子何阿英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呻吟着,喊叫着,正为她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苦苦挣扎。他们的生活是艰难的,他们家的头一个女孩才只有二、三岁呢。
孩子终于降生了。
善良的母亲、辛劳的父亲,并不为过早降临的第二个孩子高兴,他们只是盼望着这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因此,当接生婆报告他家得了一个女孩时,阮用荣愁苦的脸上眉心皱得更紧了。
老实巴结的父亲没有多瞧这女孩一眼,长长地叹口气就把接生婆送走了。失望伤心的母亲,勉强睁开眼望了望身边的婴儿,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穷工人家的孩子,求人取了个文静的名字:凤根。
转眼已是10月底,天渐渐转凉了。下班后的阮用荣照例抱起了女儿凤根,他觉得凤根那小小的身体有些发烫,就问妻子:
&ldo;凤根是不是病了?&rdo;
&ldo;是的,&rdo;妻子答道,&ldo;早上起来她就发烧,可能昨晚受了点凉,伤风了,大概不碍事的。&rdo;
阮用荣仔细往凤根脸上一瞧,只见她左脸颊上出现了数个暗红色的丘疹,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ldo;难道是天花?&rdo;当&ldo;天花&rdo;二字在阮用荣的口中说出,妻子颓然地坐在床前,她真希望丈夫的猜测是错误的,可是丈夫所料并不错,凤根所患的确是令每个父母都胆战心惊的天花。
&ldo;天花&rdo;这两个无论是读起来和写出来都很漂亮的字眼,所代表的却是一种让人为之恐怖和厌恶的急性传染病,它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对患者生命的威胁,而且还在于对人容貌的毁损。当时大凡出过天花的人,都难逃满脸麻子的厄运。凤根的父母面对患此疾病的女儿、怎能不忧心忡忡。
但疾病既来了也别无他法,只求老天保佑,何阿英更是虔诚地拜倒在观音像前。不知是阮用荣夫妇的祈祷发生了作用,还是凤根的生命力特别强,经过日夜担忧的几天之后,凤根奇迹般地痊愈了,仅仅是在左颊留下了几点浅浅的疤痕,不经意根本看不出来。
灾难好不容易过去了,阮用荣夫妇刚刚松了一口气,谁知厄运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经过一个寒冷的冬季后,他们那一直病弱的长女不幸夭折了。阮用荣夫妇对着长女渐冷的身体,伤心至极。
现在,他们只剩下凤根这唯一的女儿了,他们对她更加怜爱有加。这一年,两岁的凤根一下子竟跨过了两个时代‐‐从清皇朝到中华民国。皇帝没有了,国号改变了,千千万万中国人的生活并没有起色。唯一改变的是男人脑后少了根辫子。
凤根慢慢地长大了。从记事起,她常常在黄昏时,一边在门前捡菜剥豆,一边等候父亲回家。当她亲热地唤声&ldo;爸爸&rdo;并起身奔向父亲,他常常疲惫无力地找把破椅子靠墙坐了下来。偶尔,父亲领到了工钱,喝了两盅,有了点精神,也会抱着她,给她讲猪八戒招亲的故事。她是多么快乐啊!穷人也有苦中作乐的时候。
一次,父亲买了张靠舞台边的便宜的歌剧票,带凤根去看戏,舞台上的五光十色,演员的唱做动作,使小小的凤根惊呆了。回到家中,站在床上,拿着被单、母亲的围巾,像演员那样装扮起来,唱起来,扭起来。
凤根小小年纪,已有自己的保留节目,每每亲朋来访,她唱做起来,往往能博得满堂喝彩。那时,她不太胖,晶莹可爱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幸福和快乐对这个万分艰难的家庭毕竟是短暂的,像受至一场巨大的雷击似的,她父亲一病不起。阮用荣一病倒,工作也就丢了,全家失去了唯一的生活来源,这可愁坏了阮用荣夫妻俩,要治病,要吃饭,还要付房租,哪来的钱呢?
无可奈何之下,何阿英只好丢下重病的丈夫和幼小的凤根外出帮佣,但那点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家用尚且不够,哪里还能有钱给丈夫治病呢?于是,家中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慢慢地都进了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