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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可是不久之后，就出事了。&rdo;

&ldo;那天凌晨两点，我正在写信，却听到我母亲卧室的门开了。她来到楼梯顶端，敲了几下扶手。&rdo;

&ldo;&lso;马上就好，亲爱的。&rso;我大喊一声。当时我以为她在提醒我早该上床休息了。接着，我听见她回到卧室。我匆忙赶着手头的工作，生怕她在听到我安安稳稳走进卧室前会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觉。&rdo;

&ldo;做完事，我点上蜡烛，熄了灯，走上楼去。当走到母亲的房门对面时，我看见门开着，就轻轻道了声晚安，并问她是否该把门给她关上。她没有回答。我以为她睡着了，就轻手轻脚替她关上门，随后穿过过道，走进自己房内。这时，我恍恍惚惚地感觉过道里有一种淡淡的气息，奇异而且难闻。这种感觉稍瞬即逝。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意识到昨夜所察觉的这种气味令我厌恶。你们能理解吗?事情总是这样‐‐当人们突然间知晓某件事情时，事实上它已在他们的意识里存了一年之久了。&rdo;

&ldo;第二天早饭后，我随口跟母亲提起她昨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是我替她关的门。让我吃惊的是，她向我保证自己从未出过房门。我提醒她，她曾在楼梯扶手上敲过两下。可她仍然坚信是我搞错了。最后我逗她说，她对我熬夜的坏习惯变得如此适应，以至于在睡梦中也来喊我早些休息。当然，她否认了这点，而我也将此事暂时丢开不谈。但我心里相当困惑，不知该相信自己的还是母亲的解释。她把那些声音归咎于老鼠;至于那扇敞开的房门，大概是她上床时没有闩好的缘故吧。我想，在我的潜意识中涌起过许多不太合理的想法。但是无可否认，那时我没有真正不安的感觉。&rdo;

&ldo;第二天晚上，事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凌晨两点半左右，我听见母亲的房门就像昨夜那样打开了。随即，我似乎听见她重重地扣击着扶手。我停下工作，大声回应自己马上就好。她没有回答。我也没听见她回到床上的声音。我的心头立即浮上一团疑云：究竞有没有可能她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在梦里做了上述那些事情?&rdo;

&ldo;怀着这种想法，我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灯，朝房门走去。门就对着过道敞开着。就在那时，我忽然感到一种剧烈的震颤;一瞬间我猛然想起晚上熬夜熬得太晚时，母亲从不敲栏杆;她总是喊我。你们知道，无论怎么说，那时我并没有真正觉得害怕。我只是朦朦胧胧中感到一丝不安。另外，我确信她一定是在睡梦中做了这些事。&rdo;

&ldo;我飞奔上楼。到楼梯最上面一级时，发现母亲不在那儿。可是她的房门开着。尽管我相信她一定是在我没听见的时候就静悄悄地回到了床上，但仍觉得困惑不解。进了房间，我发现她睡的姿势宁静而且自然。我心底那隐隐的不安感是如此的强烈，它驱使着我走近身去看她。&rdo;

&ldo;当确定她完全安然无事时，我依然有些焦虑不安。可是我更倾向于认为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她不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事，在沉睡中安安静静回到了床上。你们应该理解，这是最合理的想法了。&rdo;

&ldo;这时我倏地闻到屋内一股隐隐约约的，奇怪而发霉的气味。我立即想起昨晚在过道上闻到过同样奇异而隐约的味道。&rdo;

&ldo;那一刻我确实感到了不安，开始搜寻母亲的房间。尽管漫无目标，也没有任何明确的想法，我只想证实房里什么也没有。老实说，那段时间我并未真正期盼要找到什么。&rdo;

&ldo;搜寻到一半时，母亲醒了过来。自然我不得不向她做些解释。我告诉她，她的房门开着，栏杆上发出叩击声，可当我上楼时却发现她睡着了。至于那依稀的气味，我只字未提;只是告诉她这件事发生过两次，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也许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但为了让自己安心，我觉得还是得过来看看。&rdo;

&ldo;后来我曾想过，自己没提起那气味并不仅仅是因为当时连我都吓得魂飞魄散，所以不愿使母亲受到惊吓;也是由于当时我只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把气味和某些毫无根据的幻想联系在一起。那些幻觉过于含糊不清、诡异莫测，所以根本无从谈起。你们看，现在我能分析这件事并用言语表达出来;可是当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什么也不说，更别提意识到它潜在的重要性了。&rdo;

&ldo;结果，还是我母亲把我部分隐约的感觉说了出来：‐‐&rdo;

&ldo;&lso;多难受的气味啊!&rso;她惊叫一声，然后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lso;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rso;她仍盯着我，神情十分平静，但询问的语气中带着期待，听起来有些紧张。&rdo;

&ldo;我回答说：&lso;我不知道。如果真的不是你在梦游的话，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rso;&rdo;

&ldo;她说：&lso;你闻这气味。&rso;&rdo;

&ldo;我答道：&lso;是啊，我也感到费解。我会把屋子查个遍的。可我不觉得存什么不对劲。&rso;&rdo;

&ldo;我点上蜡烛，拿着灯，把其他的卧室都查了个遍。接着是整个屋子。还有三个地窖‐‐这让人的神经有些受不了。尽管不愿承认，我还是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紧张。&rdo;

&ldo;我回到母亲身边，告诉她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于是我们说着说着，慢慢使自己相信这件事无关紧要。母亲不承认她之前也许一直在梦游。可她乐意把那扇打开的门归咎于门闩出了问题。门闩确实只是微微切开、至于那几声叩击声，可能是屋内变形的木制家具发出的破裂声，要不就是老鼠在松软的灰泥墙上碰撞而发出的。那气味稍难解释些。但最后我们同意很可能就是潮湿的泥土在夜间发出的奇异气息。它从后花园经由母亲房里开着的窗户飘进来，要不就是从花园尽头大墙外的小小的教堂墓地传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