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过孟时书机会的,给过不止一次,是孟时书不听话,非要激怒他,所以该受到惩罚。傅惊别越想,心里更快意一分,同时也感到一股不知缘由的烦闷。孟时书的泣音和骂声不知道交复替换了多少次,忄青事到末尾时两人已经大汗漓漓,孟时书没有力气再挣扎,只是安静地躺在傅惊别怀里。没一会儿又感觉到傅惊别的手在作乱,他突然摸上自己的脖子,手掌极热,指尖却那样冷,激得孟时书往后躲一下了。傅惊别仿若未觉,只说:“我还给你订了一条颈圈,也是黑色的,你脖子长,戴上去肯定很好看。”孟时书发出一声嗤笑,由于刚才发出的声音过于激烈,他的嗓子现在有点发哑:“项圈就项圈,说那么好听干什么傅总,您养人还是养狗呢”傅惊别的手往上,摸起了他的下巴:“看你,你喜欢做什么都行。”……没法聊了。孟时书总算理解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是个顾及面子的普通人,当然不可能是傅惊别的对手。被分捆在头顶两边的手让孟时书连想翻个身都觉得困难,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健康最重要,于是耐下气性先开了口:“做完了吗做完了把绳子给我解开,我要睡觉。”傅惊别的视线一直温柔地落在孟时书身上,闻言似乎有点惊讶:“你不舒服”“你觉得呢”孟时书没觉得傅惊别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甚至差点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他真想把傅惊别给捆上,捆上他就知道自己舒不舒服了。傅惊别“嗯”一声,依旧波澜不惊,甚至透着不明显的笑:“不舒服是正常的,你做错了事该罚,是不能让你太舒服。”孟时书:他请问呢他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要面对傅惊别时不时的挑衅居然还没抑郁简直是心态够好,他深吸了口气,感觉到一直上举的手有点发酸,终于还是选择示弱:“明天,明天你继续捆行不行明天我给你捆。”“真的”傅惊别眼前一亮。只不过根据他的经验,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孟时书为了摆脱眼前困境随口给的承诺,只要孟时书一脱困,他想的第一件事将会是如何脱困而不是履行承诺。“小骗子。”傅惊别笑了一下,却不是因为孟时书刚才的话,而是对他肯示弱的满足。这样不是就很好吗,他之前为什么总是执着于得到谁的心呢“要我把你的手解开可以。”他说,声音里十足温柔,仿佛刚才凶恶地在孟时书身上打上属于自己的印烙的不是他一样。孟时书有时候觉得傅惊别真是疯得可以,上一秒生气下一秒笑,好好一个人整得跟精神分裂症一样。然后他就听到傅惊别的下半句:“取悦我,让我高兴,今天晚上什么都听你的。”……孟时书看了眼摆在床头的电子时间,不是很想说话。别的先不说,现在都凌晨两点了,今天晚上起码已经过去一半,这个交易怎么看都对他不划算好吧孟时书看向自己的手,神态语气十足无辜:“我手这样,怎么让你高兴。”傅惊别说:“手不能用,你不能用嘴吗”嘴孟时书默默消化着他这句话的意思,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巨大的愤怒立马淹没了理智。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受制于人了,本来就不打算软化的态度更加坚硬,对着傅惊别冷笑道:“我以为傅总只是变态了点,没想到傅总原来对做人这么没兴趣。”他怎么能想到这么恶心的事没人教真的会想到那种事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呢这是连装都不肯装了“你想到哪里去了”看出他的误会,而且还不知道他是误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傅惊别莫名其妙,但还是不想让他误会,“我是让你说点好听的。”……孟时书看了枕边人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又看了他一眼。傅惊别眼里的迷惑不解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所以……真的是他误会了是吗意识到自己才是会错意的那个人之后,孟时书不仅感到尴尬,更是无地自容。为什么他总是在本来该他生气的回合闹这种乌龙啊他不要面子的吗他就不能认认真真跟人吵一次架吗经常这么弄搞得他这个人看起来就很不靠谱啊喂!傅惊别不知道他心头所想,还在追问真相:“所以你刚才想的是什么,你以为我想让你干什么”“没,没有。”孟时书心里发虚,连明明是该自己质问傅惊别都忘了,他连忙给自己找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高兴是吧算了,我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你看我两只手都绑在这里,不怕掉下去。”孟时书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保证自己不会这么难受,好在绳索是软的,麻绳与铐链之间还给他留了一点足够活动的空隙,这个动作虽然让他有点不那么舒服,好歹没什么伤害,孟时书现在人在屋檐下,也就没那么讲究了。看他真的宁愿这么将就着睡也不愿意向自己作出让步,傅惊别的脸色又瞬间黑了下来。他一把把孟时书捞到自己怀里,强迫着他不得不转头跟自己对视:“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孟时书:他刚才说什么了吗心里烦是真的,但他确定自己就只在心里想了一下,他没出声啊。还是说他刚才怨愤的脑电波过于强大,甚至都传到了傅惊别的意识里孟时书现在没那么有底气跟傅惊别对峙,但不代表他就害怕跟傅惊别争吵,他心里烦得要死,当然也就不会给傅惊别什么面子:“就这么睡也不让你事怎么这么多”傅惊别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是问:“不想跟我你还想跟谁林至还是周越行还是说那个黎川他现在为他妹妹的病忙得焦头烂额,恐怕没什么功夫搭理你。”孟时书被他吵得脑仁疼,尤其听到傅惊别又提到林至他们,更觉得他不可理喻。不是,他是离了男人不能活了还是怎么就非得要么这个要么那个他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就不能正常地拥有几个同性朋友吗……好吧,虽然他承认,这些朋友对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怎么单纯。但最起码他本人是单纯的啊!所以傅惊别总提他们干什么他不会觉得这样就能气到自己吧孟时书扪心自问,他半点感觉都没有,反观傅惊别,明明这些话是他说出来的,他却好像因此生气上了火。孟时书决定再气气他:“对啊,他们那个不比你强你不会以为这半年我都在为你守身如玉吧我……”“我”字还没有后音,傅惊别突然发狠了一样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孟时书猛地睁大了眼睛,就感觉到嘴里一阵疼痛,处于上位的侵略者毫不留情地对这片土地进行破坏,如果说以前是小意温柔的轻哄慢弄,那么现在就是胡乱攀咬,下口也没个轻重,仿佛一场蓄意的报复。没多一会儿,孟时书就觉得自己口腔里布满了血腥味。他用力咬了一下傅惊别的下唇,他却好像没有痛觉一样,过了好久才终于松开口,双眼赤红,宛如受伤的幼兽。“为什么就是要故意气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看见我的好”傅惊别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委屈,比之前每次孟时书在他心里听到的卖惨都要戳人,仿佛让他身处其境。孟时书愣了一下,实在是他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傅惊别,这段时间再怎么做戏都没到这个程度,他心里有点复杂。像是进入了绝境的穷途末路之人,傅惊别继续说:“我承认我骗你有错,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有人教过我怎么爱人,我没学过,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你就当施舍我,你教教我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不心痛是假的,再怎么说孟时书也喜欢过他,尤其他是很心软的人,只是这件事涉及到了他的原则,孟时书讨厌别人的欺骗,傅惊别惨是一回事,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