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您不要拒绝我这个老人家。”三日月笑着说,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有一件事,虽然您忘了,但还是说给您听吧,说不定记起来了呢。前几日那位秋家公子来了这里,不过我没有报告给您,想着您见到了也是伤心一通,于是就没和您说。”
我缓了缓,才问:“秋家公子?”
三日月看了一会我,俯下身体,在我耳边小声说:“那位叫秋玉的公子。”
这话如雷轰鸣在我耳边炸开,知道了审神者的名字的刀剑,还能叫做刀剑吗?说不定他也知道了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
“看来您是记得他了。不过您放心,我对那位公子没有敌意。”三日月微微离我远了点说,“只不过,小姐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消息吗?”
刚刚三日月用刀尖挑走清光的刀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个本丸的主人早就变了,这个审神者不过是个提供灵力的傀儡。秋玉是来过这里,现在听三日月这么说的话……我联想到秋玉回来的那天给我说过的话。他说他去过一位小姐的本丸,小姐身体不好,刀剑之间的相互残杀……都对上了。
我并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失神地看着三日月,他白皙而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和平常一样的笑容。
“哦呀?”三日月的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姐是不爱他了么?”
“……”
我稍稍回了神,只觉得秋玉这个名字太陌生了……比起我面前坐着的三日月还要陌生。
“若是小姐继续追求他,那么我也不确定我会继续杀多少人。”三日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老人家虽说有耐心,但是气量是小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一点犹豫和多余的语气,仿佛在和我说“今天天气真好”。
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问:“您想神隐我吗?”
三日月低头看着我微微弯了弯嘴角问:“小姐不爱他了么?”
我没想到他还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也是我现在不能回答的问题。如果他想神隐我,这也并非不是不可能……他对我的称呼已经不是“主上”之类的,而是直接称呼小姐,那么他之前说的“主上”是谁呢?
“等小姐想好了这个问题,再说神隐这种话吧。”三日月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吻了吻我的手腕,“近期白天很危险,小姐还是不要到处走动。”
“您爱我吗?”我用尽力气抓住他的袖子问。
三日月小心地抱住我说:“您今天这么热情是想我提前侍候您吗?”
“……我只是想听您回答……”
我免不了要问这样的问题。我承认,我在寻找安全感,我不想承认现在我自己面对的事是真的……我幻想这个本丸和我的那个一样……暗堕的他们一定有办法得到解脱,不会迎来被烧毁的结局……
“爱您。”三日月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轻轻地在我的唇上印了一吻,起身离开了。
我呆呆地看着三日月离开,最终还是疲累地躺下去,这具身体比我想的还要脆弱。就在我躺下之后没多久,我就发现我旁边被子中有一个小小的凸起的地方,熟悉的尾巴露在了外面。我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那条尾巴。
“呜哇!”这只狐之助的额头上的毛是白色的,它看见我之后大声叫了出来,“阳、阳、阳子大人……”
它似乎很害怕我,浑身不断地颤抖着:“我、我不是故意逃走的!政府那边喊我过去了……”
狐之助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我。我才听到它叫的名字,于是问:
“您刚刚叫我什么?”
狐之助听我这么一问,缩成了一团。我看它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把狐之助放在我旁边,用手轻轻地抚顺它的毛。过了好一会,狐之助慢慢地不颤抖了,反而悄悄地抬起头看了看我。
“对不起,我现在忘了很多事。”我轻声说,“能请您告知一点我以前的事吗?”
狐之助睁大眼睛问:“您不记得了?”
我摇了摇头。
狐之助用手想要碰铃铛,但是又停住了。我看着它那种变化莫测的小表情,想起了以前那只,不由得笑了说:“您似乎很困扰。”
狐之助看见我笑了,突然哭出来了:“我对不住真也大人!”
“真也大人?”我疑惑地问。
狐之助用小手擦着眼泪说:“真也大人因为抵抗溯行军而去世,我却没有照顾好您……呜,还让您染上一身病……呜……我就不应该那个时候让您去参加贺岁会。呜,都是我的错……”
我看它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只好抱住它,这一次它没有缩起来。
“呜呜呜……真也大人是……是隔代传给您这个本丸的……原本、原本您的灵力十分强大的,但是、但是您为了秋家那位公子竟然去习得一些歪门邪术……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