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傻愣愣地问道:“那是为何?”
玉沁气地又点点她的脑壳:“还不是因为你最好骗!若是桔梗、泽兰二人,恐怕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诡计吧!偏你这傻子,还以为能糊弄过人家。”
见白及还是想不透,玉沁只好把话说白些:“如香此举,定然不是奉了贵妃指令。至于她打的什么主意,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若你还不放心,大可写信亲问问家里人,怎先信了旁人的胡话。”
将白及赶出去,玉沁歪在榻上,有些头疼,柔软而温凉的手指敷上她的额际,轻柔慢捻地替她揉捏。是桔梗回来了。
“白及那孩子没经过什么风浪,行事跳脱,入宫后跟的嬷嬷脾气也随和,倒教养的她如今拎不清的性子……小主莫要与她置气,若觉得调教不来,大可送她回去。”
桔梗一回来,就听泽兰说了白及与如香的事儿,震惊过后,又是替白及担心,又是替小主难过,急急进屋,却瞧见榻上落寞的小主。
毕竟在一处相处许久,桔梗亦是不忍白及出事,赶她回去,是再无近主子们身前的机会了,可对白及来说,远离后宫,或许也是件好事。
玉沁叹口气:“我未与白及说尽,如香背着姐姐行事,或许是想在其面前立功吧。只不过,白及是真不适合留在玉华殿做事了。”
白及去灵犀宫见如香的事,还是小姜子发现的,小主身边都传开了,若不撵了白及,镇压一番人心,叫那些人以为小主是个心慈手软的,那小主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桔梗掩下心中难过,点点头,忖度道:“可要婢子查一查如香最近有与何人接触?”
“不用,她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值当。白及只是心性单纯些,送回原处,叫她如何自处。罢了,送她出去历练历练,以后再接了回来。对了,冯夫人与玫昭仪那里……”
桔梗手一顿,凝声道:“婢子跟了一路,先前见冯夫人与玫昭仪俱都沉默无话,还以为她二人是要在宫内叙旧,找个背人的地方说些体己话呢。哪知,真到了背人处,冯夫人竟连甩了玫昭仪两巴掌,把发髻都打散了……”
桔梗深深吸了口气,满是诧异,“冯夫人神色狰狞,叫她身边的婢子揪着玫昭仪,好一顿打骂,言辞也太过污秽……多是其不识好歹,不要脸面的话。”
玉沁愣怔,旋即轻笑:“原来李家也并非一团和气的。”
思及之前乾清宫里的那一幕,玉沁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直起了身子,问道:“还有半月便是太后寿诞,花房的菊花可都已绽放?”
桔梗不解话题怎跳转的这样快,不过还是答道:“回小主,基本都已开得极好,各宫里都陆续摆上了。不过那些珍品,多半还是在等着花朝节才会移出花房呢。”
这反季的花,离了水土滋养,匠人侍弄,如何能活的长久,不过是绚烂几日便会枯萎凋零。
玉沁点头:“这两日去姐姐那里,寻些好香料来。”
桔梗应下,安静为其轻轻按压头部,良久,静谧的屋内响起玉沁冷漠的声调:“桔梗,我姐姐若是有孩子,那就一定会是太子吗?”
虽然她能猜到韩玉蓉所打主意,可她却对这件事充满怀疑和茫然。
桔梗想了想,才说道:“按理说,奴婢不该这样讲,可小主确实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虽然占了个名分,可却担不起‘国母’之称的。”
许是心内不安,桔梗起身对着重华宫方向深深行一礼,方叹息道:“贵妃娘娘可是咱们皇上的发妻……若无太后从中作梗,如今后位怎会落于旁人呢?太后娘娘不允贵妃娘娘,给出的原因便是膝下无子,可皇后这么多年来,不也未诞下一子半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