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沁料着韩玉蓉脸色不善,准没好事,只没想过她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地挤兑她,心中厌烦,可如今也只能小心周旋。
“姐姐!”韩玉沁撅着嘴,满是委屈,把齐嬷嬷、夏嬷嬷教导的礼仪全抛却脑后,冲到韩玉蓉身前,捉着韩玉蓉娇嫩的手,抽抽噎噎道:“姐姐,皇上来的时候,我、我……我睡着了,听他们说,我、我……睡相可难看了。呜呜,姐姐这可怎办,大家都要笑话我的了!”
韩玉蓉愕然看着抓起自己袖子抹泪的韩玉沁,实在哭的不成体统,眨了眨眼,撸了她一把,怒道:“好好的,扑本宫身上哭什么?皇上能来看你,那是天大的体面,有何好哭的。”
说着话,心里那股怨气也散了去,看韩玉沁这哭的难看,倒也不再一味揪着吃干醋。
听韩玉沁还是怕人家笑话她睡觉流口水,还是揣着不耐烦开解她道:“好了,睡着了的事儿,谁想的到,再说了,皇上都说你睡着的时候更显可爱。”
韩玉蓉不爽地撇来玉沁扑来的身子,往旁挪了挪,肃颜道:“瞧你像什么话,这是宫里,如何能哭出泪来?!嬷嬷们教你的规矩全忘了!”
韩玉沁委委屈屈,扭扭捏捏地起身,又与两位嬷嬷致歉,到底是把众人小心翼翼的气氛扭转,耷拉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倔强又委屈。
韩玉蓉一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前头那点儿不快也都过眼云烟了,她倒是有自信,自个儿这妹妹还没胆子来与自己争宠呢。
今儿个,她也算苦尽甘来,皇上对她到底还是念着旧情分的,没把话说绝,却允了她可以出宫,来往泰安宫,为太后娘娘尽孝。她这几日的辛苦也没算白费,起码求着太后,好歹全了脸面。
凤印不凤印的还在其后,倒是抓紧了圣心,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韩玉蓉自然还要往泰安宫而去,玉沁身上不爽利,干脆也不出映月阁,家常一身衣裳待在楼下翻书。
如悦过来见她的时候,一张脸都破了皮,绽着肉,疤痕都没消下去,顶着这张被贵妃教训的极狠的脸,满眼恶毒地看着悠哉自在的韩玉沁,只恨老天不公,她不过是得来了自己应得的,却被贵妃教训个半死。可韩玉沁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却能得了皇上与贵妃看重,她好不甘心。
韩玉沁看她要吃人的神色,也不愿意搭理她,只凉凉看了眼她如今下场,曼声开口:“悦更衣怎今儿有空过来?”
“湘妃娘娘在前头,韩才人过去待客吧。”
韩玉沁看不得她如今还如此张狂,只道:“哦,我倒是你如今怎么这样清闲,原是姐姐不在呢啊。啧,瞧这脸伤的——泽兰,取瓶子药膏给悦更衣带上。”
“你……”如悦待趾高气扬,却终不敢。
“我自去见湘妃,可是悦更衣,你这张脸都这样了,还是宫里好生养着,甭出去了。”韩玉沁漠然送客,与如悦实在说不上什么话。
打发走如悦,泽兰半带担忧,半带不解:“才人,这湘妃娘娘素来与灵犀宫不对付,如今贵妃娘娘不在,她来做什么?不若奴婢派人去泰安宫请示贵妃娘娘一番?”
才人毕竟年纪小,莫要在湘妃手上吃了亏才是。
韩玉沁这里还模棱两可,沉吟着,泽兰一抬头,就见着月牙门外一群人闯了进来,如悦还幸灾乐祸地冲着才人指指点点的。
泽兰凝眸一瞧,喝,好家伙,悦更衣居然将湘妃娘娘给领了来。
“好你个韩家的贱人,污蔑本宫,本宫今日就瞧瞧你那张嘴吃了什么,竟敢如此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