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男人仍旧着了道宗的衣服,刻板,毫无值得欣赏之处,唯独那张脸与道宗的“正统”、“庄严”等截然不同——是一张艳若好女的面容。
上挑的凤目中尽是风情,若说他是个头牌小倌倒像,可若说他是道宗之主,便鲜有人敢相信了。
“郎先生必然听说了,近日魔门与鬼道对云随暮留下的赤心天罗甚是感兴趣,便自己照葫芦画瓢制出了新药,四处抓活人和妖怪试药,搞得天下大乱,人心惶惶。此事已不仅仅只与我道宗有关,漠北雪原的妖却也有不少被害呢。”
尚陵君说话时不急不缓,简明扼要,一下便正中郎漠原的死穴。
人类死不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若是漠北雪原、他的领域范围内有妖怪被魔门和鬼道抓去试药,这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事了。
薛隐:“人族与妖族争斗已久,双方死伤惨重,直至今日仍未有一个圆满的结果,阁下当真要不断厮杀下去、致使生灵涂炭两败俱伤么?”
郎漠原随意瞥了她一眼,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薛隐叹了一口气。
“二位身边,都已出现了叛徒。”
郎漠原和尚陵君同时变了脸色。
这是他们已然知道的事实,只是一直遮遮掩掩,不愿意让对方发现罢了。
薛隐:“魔修与鬼灵打得便是人族与妖族相争方便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道宗与漠北皆有的内乱,二位只要肯仔细想想便该知道,倘若再打下去,双方谁都不会赢。”
郎漠原何尝不知,可战争已经打响了,被人类欺压践踏了数千年的妖怪们第一次翻身,若是这个时候要它们放弃,无异于从虎口夺食。
怎么可能?
“只要二位肯联手,魔修和鬼灵必不在话下。”薛隐说。
郎漠原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就连尚陵君也似笑非笑地颔首打量着身旁的薛隐,仿佛她说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而他们都在强忍着嘲讽。
郎漠原干脆利落地拒绝:“做梦。”
肯主动认输终结这场战争就不容易了,居然还要世仇联手,别说下面的喽啰们不愿意,就是郎漠原和尚陵君之间都不可能达成协议。
这一人一妖不知是上辈子有仇还是怎么回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见面说不了两句就得打起来,似乎血液里有天生的排斥因子,就是和平不了。
今天是看在有个姑娘家在的份上,已经足够给对方留面子了,否则要是像以前那样,早打了不知道多久。
尚陵君笑得像个菩萨似的,却一点也不温柔,同样拒绝地干脆利落:“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