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兴盛时期的摩洛宫并不似后世和平时的那样荒凉,反而人山人海,“热闹”异常,只不过……
在摩洛宫的人和他们所发出的“热闹”动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郎漠原素来反感嘈杂的环境,便将擅自喧哗的人或妖一股脑丢进了无间狱。
他执了笔,随意地在尸体上蘸取了些许人血作墨汁,在用骨架支起的秉烛新剥下的人皮上随意地画了几笔,匍匐在地上的妖怪与人类没有一个敢出声,全都战战兢兢地当哑巴。
尤其是人类,胆小的一想想他正在摆弄的是自己的同类的皮就怕得支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摩洛宫内一片死寂,怕是掉根针都能清晰地听到声音。
郎漠原总算是放下了手,凝视着自己完成的画作。
背景一片模糊,血在人皮上不易迅速凝结,花成了鬼画符。人物更是“惨案”,不仅脸看不清,甚至连本该窈窕的身影都狼藉一片,又脏又丑。
越是想抓住,越是抓不住。
越是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他没由来得一股烦躁,随意将笔丢到了地上,看也不看一眼便踩了过去,咔嚓——断裂成了两半。
众人看得肉疼无比。
那是道宗内珍藏的法器判官笔,多少人求之不得,几百年的好东西,就让他这么给毁了!暴殄天物!孽障!谬种!
妖就是妖,哪怕修成了人形,再怎么渴望平等的地位,也改变不了它们就是比人类低贱的事实!
可是这话他们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在郎漠原面前提起。
既然以人类的身份投靠了妖族,哪怕妖王再怎么不好,他们也得忍着,没有反对的权力。
门客都不算,一介阶下囚而已。
今日是八月十五,这妖王的脾气格外暴躁,从晌午一直憋了一团火气,整个人周遭的气场也冻得人浑身冰凉,仿佛血液都结了冰。
郎漠原漠然地坐在了主位之上,目光冷淡地向下瞥了一眼,身旁人众多,却无一者可信。
更烦了。
“滚。”
众人忙不迭滚了。
他的心情却半点都没好起来。
一言不发地沉默,一坐就是从白天坐到晚上,没人敢吵他,更没人敢在他面前撒泼打滚求关注,除非活腻了,擎等着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