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策一时没有做声,但秦奂知道,他算是默认了。
过了半晌,对方才反问:“所以呢。”
秦奂的视线在黑暗里描摹他的脸,神色专注:“可是现在……不一定。”
“……”
“老师。”
他顿了一顿,主动放低了姿态,语带几分希冀的请求。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院外有车经过,亮光像藤蔓似的,蜿蜿蜒蜒,一瞬间爬满了淌着水流的玻璃。
一片寂静里,宁策没有立刻回答。
他深深地望向秦奂的眼睛,像是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样,似乎在透过皮囊,凝视他匿于深处的灵魂。
三年能改变很多东西,物如此,人亦如此。那个在深夜敲开他房门的年轻人简单好懂,即使蛰伏野心,也算听话驯服。
但眼前的人显然不是这样。
他凭三年的时间成长到了即将与他比肩的高度,在圈中盛名不衰,前途坦荡。那些宁策曾经施加于他身上的,诸如后辈和学生的标签,早在悄然之中掉落了。
他不得不认识到,对方已经不是过去需要关照的年轻人,而是足有压迫力和危险性,能够平视他的成年同性——还有追求者。
就算重逢以来,秦奂一直保持得绅士克制,每一次试探都在他划定的安全距离以外。但他心知肚明,只要他稍微松一点口风,而后发生的事,就不是他能轻松控制得住的了。
宁策伸出手,不怎么客气地扣住了他的下颌。
“三年前是你先找到的我,也是你提的结束。”他的嗓音很冷淡。
“现在又想重蹈覆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奂神情不变,似乎对他的反应已经有了预料。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任由宁策的手指下滑,半松不松地扼住脆弱的咽喉。
他垂眼道:“……那老师的意思是?”
宁策仰靠在沙发上,眼神却如同居高临下一般,一寸一寸地审视、打量他。
半晌,他才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今晚算赏你的。”
他按着秦奂的脖颈,略微下压,声音却带几分懒倦的欲念。
“……明天就滚,少蹬鼻子上脸。”
【??作者有话说】
小秦:好像被老婆当做工具用了,不敢吱声
◇感化
午夜已过一刻,厚重的窗帘将房间包裹得密不透风,唯缝隙处透过一丝忽闪的光,沉默地一明一暗。
尽管开了空调,屋内还是热的。口鼻都像捂上了一层潮湿的棉布,叫人在意识昏沉间,疑心这一片是否已经成了暴雨前涨潮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