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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第1页)

“有道是日久见人心,不急在这一时。”“子谅,我等你的答复。”不待吴子谅开口,三殿下就仙气飘飘的走了。吴子谅颇为怅然:这事情,怎么就偏偏和预想的不一样呢。难得人手不够,被调拨来做个端茶倒水的闲职,顺便还能瞧瞧美人儿,听听琴曲,甚是顺心畅意。谁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拎了出来,手里捧着块自己十条小命都赔不起的玉,外面还有人尽职尽责的报着时辰。还好,不学无术的吴少,旁的不敢说,这雕刻的手艺,还是拿的出手的。吴子谅小时候,被家里的小丫头片子缠的没招,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有天见一小孩儿手里的木雕,这丫头眼睛瞬间亮的像手电筒,便走不动道儿了。吴子谅拿糖和小孩儿换,半天小孩儿不肯撒手,问打哪儿买的,小孩儿也说不清,市面上跑遍了,也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小祖宗一哭,吴子谅便没辙了,硬是自己瞎折腾了一天,把老爷子自个儿亲手种的、院外最得意的几棵杨柳树,剜下来几块,挨了好一顿板子,才勉强划拉出个模样。吴子谅递给这丫头的时候,心想肯定交不了差,这小祖宗又得闹一阵儿。谁知道这小祖宗没啃声,小胖手伸出来,握住吴子谅满是划痕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自打这以后,按理说被老爷子家法伺候,合该收敛收敛。可吴子谅非但没长了记性,反而每天不是找点小木块儿、就是去翻翻小石头。除了不去碰大柳树——老爷子的心头好以外,其余的,都能一个人琢磨半天。方圆百里以内的木头,基本都遭了秧。吴子谅的手艺渐渐长进,小祖宗先是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着,后来就在病床边静静地瞧着,再后来,吴子谅把自己雕刻最成功的一件儿,一把扔进了火中,只剩一撮灰。也是个木雕,是照着那个小祖宗模样刻的。只是再也不会有一双眼睛,在旁边急切的等着。吴子谅没荒废了这手艺,只是以后愈发疯魔了。小时候是些木块,最多是把蜡烧热、融化了以后刻。现在是什么贵刻什么。金、玉都是好材料,一样也没逃过吴少的法眼。花鸟鱼虫,亭台楼阁,吴子谅什么都刻,唯独不刻人像。圈儿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便不去触他的逆鳞,都只道吴少刻出来的东西,堪比3d打印,可能手艺人都有些个讲究,也没深究。有时候温香软玉在侧,一叠声地撒娇,要他刻一个瞧瞧。吴子谅也只是笑笑,旁的一概不提。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想,若是人还在……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你的。往往夜深人静,把最近刻好的摆一排,连同晚上新刻好的,一并烧了。火盆还是十多年前的,旧了些,却一点儿没变,尽职尽责,立在房间一角。这些雕刻的小玩意儿,有的化了烟,有的化了灰,有的燃不尽,就那么搁在那儿。天就该亮了。一晃十来年,也就这么过了。人这心里要是搁太多事,未免太苦。若是能勘破,便知晓放下二字,才是真正难得。是以,吴子谅又一次凭着手艺,躲开了一劫。风波过了几日,是夜,吴子谅正准备去巡夜,忽然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吴子谅正要去关,忽然手腕被人紧紧攥住:“吴大人,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吴子谅暗暗称奇:这好端端的九殿下,怎么就偏爱夜行?之前夜访牢狱,今儿个又是夜探三殿下行宫。宁王殿下看起来气色不错。但是心情不佳。经验告诉吴子谅,这个时候该敬杯茶了,不然到时候出什么岔子,自己的小命,就又落在这小祖宗手里了。吴子谅将茶递过去,关怀道:“殿下一路辛苦,先饮杯茶,再议旁事,身体要紧。”宁王冷笑一声,还是将茶接了过去:“吴大人近日高升,看来良禽择木而栖,我这尊小庙,是容不下吴大人这尊大佛了。”……好像奉了茶情况也没什么不同。吴子谅笑道:“殿下说哪里话,倒教在下听糊涂了。不是殿下派我前来,留意三殿下行踪么?”宁王淡淡道:“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前几日的事,怎么讲?”吴子谅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道:“宁王厚爱,是小人不识抬举了。其实小人所求并非钱财良田,这些左不过,都是身外物罢了。”“在下想求宁王一个恩典,若小民犯了王法,还请法外容情。宁王心胸宽广,想必不会计较。”宁王冷哼一声,脸色总算和缓了。“说吧。”心下的猜疑终于解了,但是蓦地,有些失望。果然,芸芸众生,谁又能一心清净,不染尘灰。那人月下朗朗清辉,一身疏朗,道自己别无所求。一口回绝了自己的封赏。萤火之光,倏忽又亮了起来。谁知转眼,三殿下升他任侍卫长,便点头应了。既希望他一身傲骨,又见不得他独独对旁人俯首听令。既愿他归顺自己,又不想见他如此快便回转,仿佛少了些什么。宁王思绪万千,忽然有一只手,紧紧握着,却是轻轻放到面前。宁王一抬头,便看见吴子谅的眼,怔住了。若是这人眼里此时装着你,肯付与你一星半点的温柔,方才知,这里面藏着三千大千世界,盛着四万八千春秋轮回。宁王倒吸了口气,便听见吴子谅轻声说:“殿下不妨打开看看?”可能是卸下了心事、现在没什么防备;也可能吴子谅忽然温柔的眼神,宁王不由自主的,应了声。“嗯。”吴子谅忽然笑了,缓缓展开了手掌,掌心里,是一尊小的人像。吴子谅柔声道:“喜欢么?”吴子谅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从前心里,不过白茫茫一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尔来去,不过都是浮光掠影。脑海中,不知何时,就忽然有了这样一个人。既然有了,便不由自主,刻了起来。待刻完一看,才知道自己着了魔。也晚了。宁王怔怔地看着,只觉得天下再也没有一副像,能雕刻的这样好了。这眉眼顾盼神飞,少年锦衣加身,衣领花纹都纤毫毕现,一身骄纵。不是自己,又是哪个?而这雕像所用材料,正是那日送到三殿下府上的玉璧。吴子谅见宁王怔在一旁,不由得失笑,将他手牵过来,把玉雕人像放在他手心里,笑了:“在下想求的恩典,便是这个。”“殿下心中有山河万里,一方玉石,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是自古双玉为珏,又合着殿下名讳,还望殿下不必勉强自己,割爱转赠了旁人。”“完璧无从带回,此物全当做个念想。”“在下私自留了一小块残玉、雕刻人像之事,还望殿下开恩,万万不要绑了小人,送到官府去才好。”宁王惊觉,那人若眼角含着笑意,自己便只能怔在原地,倏忽天地间,不过这一人而已。宁王声音喑哑:“怎么?你怕见官么?”那人却以为他受了凉,伸手替他关上了窗,笑了笑:“若还是宁王殿下相送,那倒也没什么。”宁王自恃冷静,今夜却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那日你费尽心力替三哥雕刻了许久,也像这样说了一番花言巧语么?”吴子谅眉梢微扬,似乎此时心情颇佳,望向宁王,悠悠道:“殿下当日难道不是颇有兴致?”“还说什么‘公子可要快些,本王翘首以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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