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木质香气汇到鼻尖,覆盖烟味。
江初闭上眼睛,掐灭了烟,任由这味道侵袭,沉默片刻后,认命似的说:“再说一遍。”
“我爱江初,至死无休。”
“再说一次。”
对话不断重复,江初垂下肩膀,心口处怦怦地跳,嘴角勾出讽刺的笑意。
他终归会分不清的。
再这样下去,他就会陷在池南暮的陷阱里,他的爱意会分给眼前这个小偷。
但这陷阱是沼泽,他刚才选择了踏入,只不过是一个脚尖,就已经挣不脱,只会越陷越深。
“我累了。”江初定定地说。
“我背你回去。”池南暮转身,向后退一步。
再睁开眼时,相似的背影映入眼帘,和江初记忆中一模一样,宽厚,极富安全感。
江初绝望地想,就这样吧。
随便池南暮怎么装,他索性放任摆烂,清醒时就恨,不清醒时就沉沦,今朝有酒今朝醉好了。
反正他们之间,无论怎么纠缠,终归会有个结局,最终要么他疯,要么池南暮疯,总之不会是个好结局。
江初伸出双臂,搭在池南暮肩上,轻盈跳到宽厚的背上,将鼻尖埋在池南暮的侧颈,汲取相似的气息。
池南暮捞起江初的鞋,往岸上走,提醒道:“初初,抱紧我,小心别摔下去了。”
江初轻笑一声,点点头,真的抱紧池南暮的肩,前胸紧贴背部。
溪流水声潺潺,轻易拨乱心跳。
从江初的方向看去,竟能发现池南暮在笑,不是伪装的笑意,而是真心流露。
江初也跟着笑,抱得更紧,只是当唇凑到池南暮耳边时,声音变得冰冷。
“池南暮,他不是这样笑的,”江初低笑,提醒道,“你想骗我,要装得再像一点才行。”
喜悦戛然而止。
闻言,池南暮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变回常规的弧度。
江初从背后终于看不见其上勾的唇角。
“初初,我没有装。”池南暮随即说。
不承认也没关系。
反正他也不在意了。
江初不答话,将脸靠在背上,侧头望着远山和落日,在走动的轻晃之间,竟然觉得有些困,不自觉打了个困倦的哈欠。
听见声音,池南暮问:“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