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擦,”江初拿开烟,手肘撑在岸边保持平衡,“池南暮,你想擦,我就让你擦。”
江初嗤笑着抬高腿,就这么将湿漉漉的脚掌,直接放在池南暮的膝盖上,任由冰凉的溪水沾裤子,晕出无序的水渍。
无序,不干净不整洁。
这样一定会让池南暮不舒服。
江初很清楚。
但他就是要让池南暮难受,击溃其伪装,直到池南暮再也装不像为止。
江初的脚腕很细,脚背上的骨节削利而分明,脚背紧绷,脚跟处被凉溪冰出红痕,红晕一直蔓延到脚心之间,若隐若现,只能从光混进去的缝隙里发觉。
池南暮目光一沉,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巾,单手攥住江初的脚腕,往上拉起。
手指触到踝骨,似轻轻捻了一下。
池南暮摊开手巾,先是擦干脚掌心的水渍,慢条斯理。
“初初,你的鞋湿了,再穿脚又要着凉,”池南暮低声说,“等会儿可以穿我的鞋回去。”
池南暮擦得认真小心,角角落落都悉心照料。
柔软的手帕划过每一寸皮肤,脚心的痒意越来越重,痒得江初整条腿都在麻,连带着心口也跟着痒,方寸大乱。
痒意重到受不了,江初下意识蜷起脚趾,想立刻抽回脚,却被池南暮紧箍着脚腕,没法动弹。
“放开。”江初警告道。
池南暮却像没听见似的,拿开手帕,掰开脚趾,继续擦拭趾缝间的水渍,每一寸都备受照顾。
痒意加重,心乱更甚。
江初紧抿着唇,再顾不得原本的想法,牟足了力,一脚踹在池南暮的心口,毫不留情。
一下失了平衡,池南暮未预料到,手还攥着江初的脚腕,半个身子往清隅溪里倒,差点把江初也拉下去。
噗通——
好在掉进溪里之前,池南暮及时松了手,双脚踏进溪中,维持住平衡,只湿了鞋和裤脚。
然而在站稳的一瞬,池南暮又重新抓住踢他的那只脚,就这么站在水里,固执地继续擦干水。
“初初,我的鞋现在也湿了,”池南暮边擦边问,“等会儿你要怎么回去?”
这次池南暮收轻力道,只用手帕蘸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