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腐带着钱雀走在观中,观里道徒不多,也不知是不是天色晚了,道徒都回屋休息了。这观中清香寥寥,随处都能见到几只仙鹤,他们时而出现在院中的水池边,时而又跟着他们在石子路上走着,很是惬意。
“敢问施主尊姓大名呢?”白豆腐边走边睁着他那水灵的大眼,看着钱雀问道。
钱雀只觉着这孩子特别可爱,便假装一本正经地答道:“回道长的话,在下名叫钱雀,是你清珏师兄的朋友……”
“别别别!施主客气了!大师兄说了,我还太小,道行不深,当不得道长的名号。施主还是叫我豆腐就行了。”豆腐赶紧否认道,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特有一种人小鬼大的感觉。
“呵呵,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呢?”
“唉~不瞒施主说,我爹姓白,我娘是卖豆腐的,所以我就叫白豆腐。”
“哦~”钱雀赞许地点点头,表示非常理解。“豆腐,我问你哈,刚才和……和……”
“施主是想问清颜师姐的事情吗?”
钱雀听他反问,又是吃了一惊。这小家伙可太机灵了,我还没问他都知道了?“啊,是啊,你清楚吗?”
“唉呀~施主~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必刨根问底呢,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只见白豆腐学着大人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一看就是跟着他大师兄学的。这小家伙嘴巴还挺严?钱雀这般想着。总不能真就稀里糊涂地回屋睡觉了吧……但是要去问清珏,瞧他那样,估计也不会说……
“来来来~”钱雀一把拉住白豆腐,就将他拉到附近一处僻静的凉亭里,豆腐倒也不惧,乖乖跟着钱雀坐下。
只见钱雀从胸前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堆没吃完的桂花糖。那桂花糖冒着甜甜的桂花香气,直把豆腐的眼睛都给看直了。“想吃吗?”钱雀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故意在他面前拿起一块递了过去。
豆腐伸手想拿,但很快又将手背到了身后。“施主,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一点小小的利益是不能动摇我们的!”
“啊~这样啊,那太可惜了,这可是我从长安城的清芳斋特意买的桂花糖,大师傅过手了七七四十九遍工序才做出这么一块,珍贵至极,入口即化,流连忘返,一般人我是不会拿出来分享的,太可惜了~~”钱雀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手上的桂花糖绕着豆腐的鼻尖转,豆腐的脑袋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手晃悠,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嗯……好吧……但是你不能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行,你放心,我嘴巴可严了,你跟我说说呗。”钱雀见利诱得逞,赶紧靠得豆腐更近了些。
“那个林施主啊,是山下终南镇有名的乡绅林老板的儿子,家里特别有钱。我听说,他之前有好多个女伴,但一直都没有婚配,是镇上有名的花花公子,所以清珏师兄才不让师姐跟他交往的。”豆腐说着,赶紧从钱雀手上拿来一块桂花糖吃,好像生怕他跟自己抢似的。
“那……清颜师姐她知道这些吗?”
“知道啊。可师姐不在乎啊,她特别相信林施主。清珏师兄下山之前也警告过林施主,所以好长时间他们都断了来往,而且只要林施主上山来,我们这些师兄弟都不让他进来。不过……我们又不能天天监视师姐是吧,今天要不是清珏师兄回来了,我都不知道师姐又去见他了呢。”豆腐说罢,也深深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似的。
钱雀皱紧了眉头,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对待感情问题,兄妹俩都一个德性,不撞南墙不回头,倔脾气。“那,为何清珏不带着妹妹一起去长安呢?”
“不是不想,是不能。”
“为何不能?”钱雀问罢,只见豆腐不急着答,小手一伸,小指头一勾,钱雀立马明白了,这是要他的报酬呢,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块桂花糖。
“师姐小的时候,发了一次高烧,差一点就被烧死了。自从那次病好之后,师姐的身体就一直反复,只能在观里养着,所以师姐很少下山,对山下的事情也了解不多。还有……”豆腐说着,突然向钱雀靠近了些,对着他耳语道:“清珏师兄下山前和师父吵了一架,我听说是因为师兄下山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师父不让,但他不听。既然是危险的事,肯定不能带着师姐去了。”
“哦……”钱雀使劲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他大抵知道豆腐口中所谓危险的事情是什么,应该就是调查十二年前殷皇贵妃和楚王谋反的事,这也是清珏下山的目的。
只见白豆腐又突然伸出了手,钱雀知道这小子糖又吃完了,便又掏出一块桂花糖递给他。“最后一块了啊。”
豆腐接过桂花糖,又伸出了手。这小子,吃糖吃上瘾了还。
“嘿,你这小子,得寸进尺了啊,没有了。”钱雀刚说完,便见豆腐突然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打开,把刚刚给的那块桂花糖又放到了他的手心上。钱雀不解其意,只得怔怔看着他,不明白这小家伙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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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施主收了我的糖,就得答应我一件事,你是清珏师兄的朋友,今后他们要是有什么困难,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帮衬帮衬。”白豆腐说着与他身份不相符的话,然而他的表情却又是那么的认真。
钱雀的心里突然一怔,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谁教你说这话的,大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