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两人都觉着轿子抬得差不多了,交流过眼神,再次试探参观的事,却还是被挡了回来。
好吧,本来就是万分之一的希望。
但还是让人沮丧。
孙镜喝了一肚子茶,告辞之前去上了次厕所,回来的时候文贞和唯一的下属小陈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小陈的脸色今天一直差得很,不知有什么心事,勉强冲孙镜笑了笑。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却停下脚步,问:“我从晚报上看到那个新闻了,孙老师,你们是打算请文主任当馆长?”
“徐小姐好像有这个打算,我也不是很清楚。”孙镜作了个含糊的倾向性认可,“怎么?”
“噢……没,没什么,有点好奇。”他又挤了个笑容给孙镜,抱着手里的文件离开了。
也许他想换个环境?孙镜没有多想,反正这个所谓的私立甲骨博物馆,只是座空中楼阁。
“下午你去复兴路?”从东博出来后,孙镜问徐徐。
徐徐点头,她天天卜午都去那儿,有时老先生还会留她吃晚饭。
“他到底现在什么态度?”
“我提了几次,看得出来,肯定是动心的。大概是在犹豫真办起来事务太繁琐。我不好那么快就说一切我包办,等过两天火候差不多了,我认他一个干爷爷,再提这事情,准能成。”
“辈分乱了,他能做你曾爷爷。”
“没听说过认干曾爷爷的,以后记得叫我姨哦。”徐徐笑着横了孙镜一眼,已经把在文贞和那儿受的气扔到脑后。
“阿姨。”孙镜若无其事地说。
“嗯。”徐徐美美应了一声,忽然想想不对,孙镜可是过了年就三十岁了,气得伸出手拧他胳膊。
孙镜把她的手捉在掌中,徐徐也不挣脱,却用指甲狠狠刺他。
“下午我也会去一次。”孙镜说。
“你去干吗?”
“问些事情,我自己的事。”
“你曾祖父的事?”
孙镜点点头,也是我自己的。”
“我能听不?”
“随便。”孙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徐徐把手抽出来.她已经用力刺了孙镜很久。她悻悻地瞧了眼自己的指甲,然后一把抓起孙镜的手。
“你是死人啊,掐破了也不叫。”
“男人总是不太擅长叫的。”孙镜说。
徐徐啐了他一口,低头在包里翻找创可贴。
孙镜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到欧阳家时,门恰巧开着。路边停着一辆刷着&ot;临水轩&ot;字样的小面包车,看名字有点像餐馆。司机正捧着一个很精致的青花瓷坛,递给开门的阿宝。
“约了找老爷子的。”孙镜对阿宝笑笑。
阿宝抱着小瓷坛,呵呵笑着,说:“对的,对的,来吧。”
他把孙镜让进来,想起来门没有关上,把瓷坛往孙镜怀里一放,自己把门关上,再将小坛子抱回去。
“好吃的东西。”他见孙镜打量这坛子,笑得嘴角翘起来。显然对里面装着的东西爱吃极了。
莫非是韩国泡菜?孙镜看见阿宝毫无心眼的憨厚模样,有些好笑地想。
今日天气寒冷,虽然是午后.老先生也不会像上次一样悠闲地在葡萄架下煮水饮茶。阿宝把孙镜引进了洋楼,楼里温暖如春,似乎用的是地暧。这楼虽然看似故旧,实际上内里全都重新翻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