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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众人面面相觑，蔡希邠想想又说：&ldo;底饷是无底洞，收编游勇也是非同小可，须得奏请朝廷批准。朝廷同意收编，就得给饷，有了饷银，亏空的底饷才有办法补得回去。&rdo;

&ldo;那是自然，私自募勇拥兵自重的罪名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手头太紧，大家好好想想，筹款方面还有什么路子？&rdo;

蔡希邠斟酌道：&ldo;依在下看，不外是开源节流。派兵勇助工，自己开石、熬硝、烧石灰，这些省钱的办法都用了。至于&lso;开源&rso;，依下官看，还有一些生财之道。&rdo;

&ldo;生财之道？&rdo;苏元春颇感兴趣。

&ldo;首先是办航运。随着龙州开埠通商，人流物流逐年增加，可否开办车渡公司，专营左江航道的客货运输，细水长流，也是有帐可算的。其次，二十多营边军的军需供应需求很大，也应该统起来，一来增加财源，二来也可安置一些官兵家属，稳定军心，比如办军装局缝制官兵服装，办火药局制造火药，办碾米厂加工军粮，办制造局修造枪械……&rdo;

&ldo;对，肥水不流外人田，&rdo;马盛治笑着插话，&ldo;还可以办风流街，丰富官兵业余生活。弟兄们长年住在山上，苦哪！&rdo;

蔡希邠忍不住笑了：&ldo;办风流街是不太象话，不过酒肆、茶楼，还有客栈都可以办。还有一条门路，法国香水世界闻名，八角油需求量很大。边境盛产八角，但每年成熟季节，山上的八角被偷抢不少，加上不法奸商竞相勾结，损害百姓利益。我看八角的收购、加工和销售可以统起来，统一标准、统一价格，集中加工成八角油。经商的事官方不好出面，可扶持几家信誉好的商铺来做，官方则成立八角保卫局，按成交量抽取一定的厘金；还可以设卡收厘，护送过往的商人，不但可以增加收入，还能安置一部分遣散的兵勇，维护边境安定。&rdo;

马盛治一本正经地说：&ldo;我说办风流街是正经话，南关后面真的有一条&lso;风流街&rso;：法夷禁止越南人蒸酒，先是几位边民在南关路边蒸酒，让越南人贩回去卖，后来见附近的官兵常去买酒喝，便挂出&lso;凤楼酒肆&rso;的旗子，叫来叫去变成了&lso;风流街&rso;。听说经营不错，有时半夜三更还点着马灯做生意。&rdo;

&ldo;&lso;凤楼街&rso;？还半夜三更做生意？这还不是风流街！&rdo;苏元春也笑了，&ldo;饥不择食啊，多几条财路不是坏事。前不久广东有位赌商找我，说想开办洋人流行的白鸽彩票，我说这事我不管，批准权在朝廷，如果朝廷准开，在边境开设几个赌场未尝不可。赌博不是好事，可是百姓嗜赌，开不开他都要赌，倒不如统起来，地方也能收些厘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对了，听说思东州百麓、弄良，上思县渌欲一带地下有煤，也可以组织开采。边境墟场也要繁荣起来，老马，关前隘墟场情况怎么样？&rdo;

&ldo;宫保大人的招数真灵，比以前热闹多了。赶墟还有赏钱，再笨的人也会来呀！有的人不做买卖，为了一碗米粉几个铜仙，也愿意跑十多里山路。&rdo;

&ldo;也赏他们吧，捧个人场也好。这几年边境人气不错，遣散的兵勇留下不少，内地百姓也踊跃迁到边疆落户。建一座炮台，少说也有几百人做工，可以多在炮台、兵营附近建些墟场，鼓励边民互市，让大家都有利可图。&rdo;

苏元春顿了一下，喟然叹道，&ldo;唉，筑炮台人累，心更累，又想带兵打仗了‐‐现在北方风声很紧，看来早晚要同倭寇干一仗。我已经上了奏折，要求率部北上抗日。堂堂天朝上国总不能老让外夷欺负啊，早年打了番鬼，这次再能北上抗日，便不虚此生了。&rdo;

第八十六章金龙峒风波（1）

按照苏元春的指示，蔡希邠会同法国勘界委员西威仪重点对金龙峒进行了实地勘察，走完七隘三村之后，心中更有底了。他拨开浓密的蒿草，指着榕根盘错的古隘基石说：&ldo;今天走过的七个隘卡，全有榕根盘踞，菁密苔厚，说明都是过去的古关隘。百闻不如一见，西大人不应该再有异议了吧？&rdo;

西威仪狡辩道：&ldo;一堵倒塌的旧墙并不能说明什么，在我方接收的越南官方档案库里，没有发现所谓&lso;归还&rso;金龙峒七隘和里板三村的证据，我无法确认贵方书面材料的真实性。&rdo;

蔡希邠忍住心里的愤慨，从一大摞地图中找出一张在地上展开：&ldo;那好，这是两国勘界大臣会勘的桂越边境详图第三图。从合石隘一线扯至那岭、岊赖，从痛村隘起界为直线，假设七隘不在我国界内，图上的界线应该向内弯曲才对呀！现在七隘三村均在线内，界限十分明确‐‐下面有邓大人和狄龙大人的亲笔画押，不会有假吧？&rdo;

西威仪无奈地耸耸肩：&ldo;两位大人只在钦州照图画线，并没有实地勘察，个别地势与图不符的地段，还可以商量嘛。&rdo;

蔡希邠正颜道：&ldo;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实地勘察也没有发现与图不符的地方，双方大臣早已承认这是我国领土。假如不是我国的土地，狄龙大人怎么会在图上画押呢？&rdo;

山野间传来呜呜的牛角号声，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黄云高望望山下，吩咐部属：&ldo;下去看看，出什么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