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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苏元春笑道:&ldo;今天只是聊天,没别的事情。坐吧。&rdo;

张锦芳只得坐下:&ldo;大帅公务繁忙,标下不敢随便打扰。用得着的地方大帅只管吩咐,标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脑肝涂地也在所不辞。&rdo;

&ldo;张帮带果然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都是文皱皱的。&rdo;

&ldo;回禀大帅,标下曾读过几年书,早已投笔从戎了。&rdo;

&ldo;好,文武双全嘛。今天请你来,只是一点个人私事。&rdo;

张锦芳道:&ldo;大帅的公事是公事,大帅的私事也是公事。&rdo;

&ldo;公私不分就不对了。这件事嘛,说大了也可以算是公事。我想问问,你对朝廷下旨撤兵这件事是怎么看的?&rdo;

张锦芳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ldo;&lso;回头莫问和戎事,孤愤南来记甲申……&rso;,这几句诗是你写的吧?&rdo;苏元春追问道,&ldo;心里不痛快是不是?&rdo;

张锦芳无奈道:&ldo;标下胡诌而已,也说不上痛快不痛快。&rdo;

&ldo;我知道大家都想打下去,可朝廷下了旨,兵是撤定了的。越南国王是靠不住了,如果不是他私下同法国人签约,朝廷也不会轻易撤兵‐‐师出无名啊!我们走了以后,越南义军不会停止反抗,总不能让他们孤军无援呀。你说呢?&rdo;

张锦芳听出了苏元春的言外之意,坦率地说:&ldo;标下明白了。说吧大帅,要标下做什么?&rdo;

&ldo;本帅想让你留在越南帮助他们。你会说越南话,熟悉风土人情,又有很多越南朋友,最合适的人应该是你了。&rdo;

张锦芳站起来,打千跪下:&ldo;标下领命!&rdo;

苏元春拉他起来:&ldo;我还有话要说。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lso;标下&rso;,我也不再是你的大帅,你所做的一切不代表我,也不代表大清,只代表你自己,听清楚了没有?&rdo;

&ldo;标下明白了。在标下心里,大帅永远是标下的大帅。&rdo;

&ldo;明白就好,我们不能给法国人留下口实呀。虽说缴获了一些军火,我们的枪械还是不多,以后保卫边防也需要。撤兵前我尽可能多留一些,一部分变着法子交给越南义军,另一部分暂时存放在保险的地方备用。有些士兵因为战后裁军,可能会留在越南安家,或者成为游勇,你尽可能把他们召集起来,占山为王也好,加入义军也好,总之不能给法国人有好日子过。番鬼一闲下来,什么坏心眼都有,大军刚撤回关内,两千里边境有边无防,修筑防线需要时间啊。有一点必须说清楚,只能骚扰法国人,不许危害越南百姓,明白了吗?&rdo;

张锦芳认真地听着:&ldo;标下明白了。&rdo;

苏元春沉吟一阵,又说:&ldo;这几天不少义军头领来找我,要钱要枪,我都尽量支持他们。这些义军以后由你负责联络,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越南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凡是能给番鬼制造麻烦的人,都可以看作我们的朋友。&rdo;

莫荣新进帐禀报:&ldo;大帅,阿探来了,正在外面等候。&rdo;

&ldo;还不快请进来!&rdo;苏元春起身迎出,作揖道,&ldo;黄大头领,怠慢了,恕罪恕罪!&rdo;

黄文探谦恭地还礼:&ldo;不敢。大帅取笑了,什么大头领哟,事到如今也不敢瞒大帅了,才十几个人,几条破枪。&rdo;

&ldo;人少可以发展壮大嘛。至于枪械,这事是不太好办,本想给你们留下一些,又怕给法国人留下口实,不留嘛,又对不住兄弟。对了,董师爷,&rdo;苏元春装作刚记起一件急事,&ldo;这几天各营都有禀报,说是武器丢失不少。传令下去,要严加防范,武器是军人的第二生命,怎么能随便丢失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些来偷来抢的人也是穷人,有的还是我们的朋友,不要难为他们,如果实在追不回来,只能造册上报了。&rdo;

&ldo;是,在下马上去办。&rdo;董乔在心里偷笑,每次越南义军头领来访,苏元春都这样对他说,其实是暗示义军以这种彼此心照不宣的形式接收清军的武器。

见黄文探会意地微笑,苏元春又说:&ldo;张帮带还要留下一段时间,办理一些个人的事情,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对他说,他会帮助你的。你还年轻,又有头脑,虽然眼下人枪不多,以后肯定会成大气候的‐‐黄大头领一路辛苦,天也晚了,今晚就留在大营里,我们边喝边聊。德仔,上菜!&rdo;

苏元春话刚出口,才想起德仔昨天说要向他请几天假,什么事却不肯说。他没有准假,这小子居然偷偷跑了。

黄文探联想起阿兰托问的事:&ldo;不知大帅营里是否有位名叫&lso;阿德&rso;的兄弟?&rdo;

苏元春下意识地与董乔对视一眼:&ldo;阿德?你要找他?&rdo;

&ldo;没什么,有人让小人帮忙打听。&rdo;

苏元春装着漫不经心地问:&ldo;是谁打听这位&lso;阿德&rso;?&rdo;

&ldo;是小人的表妹,叫阿兰。姑丈在世时,见占领南圻的法国人经常派兵北犯,聘请一位武术师父教族里的后生习武,让我们学成之后报效国家。阿兰常和我们一起练武,身手还不错。阿兰母女还是小人安插在陆岸的眼线,去年陆岸炮台的情报和法国人打尼村的消息就是她们提供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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