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站位,中间那人正好与夜冥空遥相对立,却又相距甚远。若按此推,青岚居后,鬼狼与黑笠分居左右,而对方又都是夜焰高手,那中间这人,难道是——!
第二十二章泪断剑
泪断剑(下)
“能让孤火三焰同时出面的人,这个世上并不多见。”对望有倾,中间人缓缓开口,阳威稳沉的浑重雄音,任何人只要听得一遍便会永远记住。
夜冥空无比隐晦的扫眼站在最后的青岚,双手交叉胸前的他,目光看在别处,眼神中亦是宁静的淡漠。
看来那一战的经过,夜焰中只有青岚一人知晓。夜冥空又重新将目光转移到中间之人,此刻才敢断定,他,便是寒过。
“但能逃过他们追杀的,从来没有。”寒过的目光突然回收,又没有停留的释放出来,四目相视间,夜冥空的脚下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这,一定是来自地狱的眼神,寒冷地让狱中炼火都快要结冰。
此时,站在寒过右前方的人,慢慢解绳,摘下了头顶上的黑笠。什么!夜冥空一个激灵,因为他看到的,也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张黑色的残缺面具,盖住了半张侧脸。居然是他。
“为了一探封印,三天前我便给你提过警示。”寒过依旧冷言,却已不像是在对夜冥空,“很可惜,封印依然是那样迂腐不化,教出的弟子统统死守要理,不知变通。”
“中你阴谋,是我一人之疏,以一人而定整体,这就是夜焰首领的定断吗!”
寒过无言,嘴边慢慢沉气。他说的话,从来就没有给夜冥空听。
“枉你们夜焰自认中原第一组织,对付一个我却也要采取不备偷袭。”
“嘿嘿……”一旁的鬼狼干咳两声,他的面貌不似人类,声音竟也不似,“若不是首领想一探封印今日,岂会留你到此刻此时!”
“那便让我看看,夜焰的首领究竟实力几多!”夜冥空提起封饮蓝泓,剑尖正指寒过。
“要除你,还用不着首领动手。”月下鬼狼一声尖叫,弯腰向前,半月弯刀两手齐发。
夜冥空凌空跃步,对着飞来的弯刀两剑连击,收剑回身时与腾空而起的鬼狼再次相撞。
面对轻巧灵活飞去自如的半月弯刀,夜冥空的长剑竟显得笨拙无比,往往还来不及回剑出击,对手便已接连几个回合。
空中,刀,剑,人,错综复杂。鬼狼的半月弯刀还是双向折回,夜冥空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提前做出选择,是接刀,还是接人。
这一次,他选择了人,和先前不同的是,夜冥空已报死心。在他心里这一战已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对战,而是代表着封印和夜焰的又一次对决。死亡对他而言已不是那样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在夜焰面前死得不够壮烈。
而夜焰鬼狼却根本不顾及夜冥空的接招,因为在他看来,接刀接人都是一样。两相交撞之际,鬼狼连番侧转,动作敏捷,抽手接刀,反手狠刺,一刀便划入夜冥空左臂上肘。
这只左臂,纵是日后复原,也必会留下一生疾症,在当时更是废掉无疑。
夜冥空强忍灼痛,在冬日的冷气中渗出豆大汗珠。夜冥空没有认输,奔扑向前便又是一剑,鬼狼翻身腾起,每翻转一身便发刀一柄。终于在一个苦苦守候的瞬间,夜冥空正面冲来,恰在鬼狼翻转腾空之际,此其时,夜冥空正立于地,鬼狼倒立于空,两人竖成一线,鬼狼突然翻下,轻抓紧捏的弯刀猛然刺出。
又是两刺两拔,夜冥空的双肩顿时失力。没想到鬼狼出击的目标全都是身体之关节要害,真不愧是个要活活把人折磨致死的恶狼鬼魔。
刚把两刀拔出肩背,血性四起的鬼狼又顺势往下,交叉合握的弯刀狠狠入腰,顺着半月之形两方施力,誓要将夜冥空的腰部给生生割断。
夜冥空只觉腰部脊骨咔咔两响,两条双腿便如失基错位般被剥离躯体,整个身躯似是从中间斩断。
可在此之前,夜冥空已拼尽全力,狠狠将封饮蓝泓竖直抛掷,微微斜后。当时鬼狼就在身后,反手挥剑本就不易,情急之下夜冥空掷剑长抛,力图在剑身下落之际将鬼狼钉死。果然当鬼狼从沉浸的快感中醒悟过来时,嗡嗡剑声已响在头顶。
鬼狼一惊,赶忙提膝起跃,却在此时猛然惊觉,自己的双手已被夜冥空紧紧抓死。
陪我一起吧!夜冥空心里宽慰,至少算报得一仇。
可他忘了,这次孤火三焰是集体出动,而未曾露手的黑色面具便是其最后一焰,风中魂,怪客。封饮蓝泓降落头顶不到一丈之距时,一直未动的黑色面具陡然飞过,不到一个眨眼功夫,他便又重新落入眼帘。手中,封饮蓝泓,蓝泓之尖,已洞穿夜冥空腹部,从前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