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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唐落的外祖父是老村长的前一任村长，唐落的母亲宋氏，名唤慕真，是现任老村长看着长大的。

宋氏是宋家老来女，也是唯一的孩子，老两口当眼珠子似的疼。慕真生的一副标志模样，人也温婉随和，就是天生的聋哑。听不见，也说不出口。

唐父当年是外乡逃难来的，除了铺盖卷，毛都没有。也是宋老村长宅心仁厚，村里人也没多大规矩，留他在自家住了。

老村长怒极，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冷声质问唐父：&ldo;唐德顺！你忘了你当年是怎样跪在宋老爷面前求娶慕真的？！你口口声声说照顾她，竟让她分娩之后郁郁寡欢而终？！你忘了你在她坟前如何起誓善待她的儿子，就让她儿备受欺凌十余年？！唐德顺啊唐德顺，我的老友当年怎么就没看出你这畜生的真面目？&rdo;

唐父两眼通红，狠狠喘息，像只发狂的豹子，&ldo;砰&rdo;的一声，把炕上的瓜果盘子扫落在地。瓜子、花生散的到处都是。

唐落动了动眼皮，蒙眼睛的布殷出一抹深色的湿痕。

&ldo;也罢，也罢。分出去也好。&rdo;

&ldo;唐玺。&rdo;老村长稍稍放柔了声音，抬手招呼缩在角落里不发一眼的小孩儿，&ldo;去给村长爷爷拿纸笔过来。&rdo;

唐玺点点头，转身去了。

老村长冷声道，&ldo;唐落身为长子，理应分出水田、菜田各五亩。念其现在已有配偶，所分田产翻一翻。&rdo;

陈氏不乐意了，跳出来道：&ldo;不可能，要走他们走，凭什么分地？地不能分。&rdo;

&ldo;还没完那！这可由不得你，要我读大律给你听吗？你若让他二人净身出户，他二人来日便可进县衙门递状纸。&rdo;

陈氏嚷嚷，&ldo;老爷子你就是偏心他们！我还偏不信邪……&rdo;

&ldo;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就凭这些田产地契都是宋家的！你们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舒心日子也该到头了吧。&rdo;老村长干脆和唐家撕破脸皮。

唐父不语。

唐落道，&ldo;爷爷，水田和菜地各五亩就行了。房子和家禽我们也都不要了。&rdo;

老村长瞪大眼睛看着唐落。

唐父发话，&ldo;就按你说的办吧。&rdo;

陈氏呆了，抓着唐父的襟口不依不饶。

唐父也很郁闷啊，被人上门来骂，逼着分家。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唐落已经让了一半田产，房子也不要了，他要是再不答应，苛待长子的名声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唐玺带了纸笔来，把姐姐唐研也带到房间。

唐落就知道他会答应，&ldo;村长爷爷，帮我们立契吧。分家之后两家再无瓜葛。&rdo;

老村长叹了口气，脸上褶皱更深，只得点头。

&ldo;阿寻……&rdo;

唐落情绪从进了门开始就很低落，叶寻手掌按在他肩上微微使力，示意他安心。

村长按方才说过的写，一式两份，按上手印。两人当天就搬了出去。

也没什么多余东西，两个人几件衣服，还有叶寻的银子和草药，就收拾这些细软。

&ldo;等等，&rdo;唐落在门口住脚，&ldo;我们成亲时候的喜字，把它揭下来带走……&rdo;

叶寻哭笑不得，成亲的红喜字的确是个念想，叶寻也不在乎多走几步路。

黄昏落影，鸡犬相闻。俩人牵着手走在乡间土路上，像是卸了一身包袱，步伐轻快。

&ldo;就租秀玉婶子家的旧房子吗？&rdo;唐落晃了晃跟叶寻牵着的那只手，随口问道。

&ldo;嗯。钥匙给我了，屋子还行，简单收拾收拾。我跟他们说好了，咱们先住半年，二两银子。&rdo;

唐落也是那样想的，等他的店落实有进项了，就可以重新盖一间，长期租房子也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