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rdo;乐弘道人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拂尘,擦了擦握柄,又甩了甩鬃尾。
&ldo;战争中有些士兵会杀红了眼,从而丧失人性,脑子里面只有杀戮而已。那些士兵已经不是人了,只能被称之为畜生。&rdo;
&ldo;你没事吧。&rdo;云霁靠近那个孩子。
只见那个孩子低着头,脏兮兮的面庞全部隐藏在了纷乱的长发里,肩膀耸动着,似乎是……
在哭?
&ldo;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do;男孩子低声说,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在说给乐弘道人听。
&ldo;为什么!&rdo;他愤怒地抬起头,像一匹狼一样扑向了乐弘道人,抓着他的衣摆。
&ldo;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你要是早点出现的话……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爹娘就不会死了!&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rdo;
&ldo;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rdo;
他抓着乐弘道人的手渐渐放开,向后退一步,无力地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地说着那句话。
&ldo;为什么……&rdo;
乐弘道人伸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ldo;你跟着我吧,这也都是命啊。&rdo;
那孩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ldo;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多因果。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rdo;
&ldo;我既然遇到你了,也算是缘分,你若愿意的话,就跟着我吧,做云儿的师弟。&rdo;
云霁走上前去,准备拉着那个孩子的手,但那个孩子却不领情,转而又抓着乐弘道人的衣角。
&ldo;怎么了?&rdo;乐弘道人抚了扶他的乱发。
那个孩子低着头,擦了擦眼泪,似乎用来全身的力气来止住哭泣,整个人都在发抖。
终于,他抬起头来,&ldo;跟着你的话,能变强吗?&rdo;
&ldo;变强?你要干什么?&rdo;乐弘道人皱了皱眉头,&ldo;要报仇吗?&rdo;
&ldo;我就问你,跟着你的话,能变强吗?能变得像你那么好的功夫,一击毙人命吗?&rdo;
那孩子眼角的泪迹未干,声音还有些哽咽,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冷冰冰的,条理清晰的。
而他眼睛里面闪现的,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却仿佛那头好不容易温顺了的狼又眦了牙,瞪了眼,竖起了全身的毛一般。
&ldo;我教你,是为了让你在这乱世立足,做你想做的事,不是让你变强。&rdo;乐弘道人叹了口气,朝云霁看了一眼。
于是那个孩子丝毫不领情,一把打掉了乐弘道人放在他头上的手。
&ldo;我要的你教不了我,你走吧。&rdo;他转过头去,继续挖土,那双小手刨着黝黑的土地,指尖已经血流如注了也不停止,一定要挖出一个大坑来将两具尸体埋进去。
&ldo;罢了罢了,我会教你功夫。&rdo;乐弘道人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没有太过欣喜的表情,手依然不停地在刨着土,挖出来的土在旁边堆积了一个小山丘。
乐弘道人找了个木板想帮他一起挖,云霁也准备帮忙。
&ldo;不用你们。&rdo;那个孩子厉声了一句,&ldo;你们仙家道袍不想被沾污了,就别来插手。&rdo;